“百分之九十”李鎖柱喃喃自語,像丟了魂兒的似的,只愣愣地看著天,“那還真是孽緣啊”
手裡的鋤頭“咣噹”一聲掉在地上,砸在腳背上,鑽心的疼。
他卻渾然不覺,只是盯著那幾朵白雲,像是要把它們盯出個窟窿來。
“他孃的,”他突然罵了一句,聲音裡帶著幾分煩躁,幾分無奈,“這叫什麼事兒啊!”
他蹲下身子,雙手抱著頭,像一隻受傷的野獸,在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鎖住!鎖住!”
遠處傳來張翠華的呼喊聲,打破了田間的寧靜。
李鎖柱抬起頭,看到張翠華正站在田埂上,手裡拿著一個搪瓷缸子,朝著他招手。
“媽”他應了一聲,站起身,朝著張翠華走去。
“你這孩子,”張翠華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慈愛,“咋還跟小時候一樣,幹活也不知道歇會兒。”
她把搪瓷缸子遞給李鎖柱:“來,喝口水,解解渴。”
李鎖柱接過搪瓷缸子,一股腦兒地將裡面的水喝了個精光。
“慢點喝,別嗆著。”張翠華嗔怪道。
“嘿嘿,”李鎖柱笑了笑,將搪瓷缸子還給張翠華,“媽,我不渴。”
“不渴你還喝這麼急?”張翠華白了他一眼,“行了,歇會兒吧,別累著了。”
“沒事兒,媽,”李鎖柱說,“我不累。”
“不累也得歇會兒,”張翠華說,“你這剛回來,還沒適應這兒的活兒呢。”
“好吧。”李鎖柱拗不過她,只好在田埂上坐了下來。
張翠華也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關切:“鎖住啊,你你真的打算一直在家種地了?”
“嗯,”李鎖柱點點頭,“我哪兒也不去了。”
“那那城裡的工作呢?”張翠華問,“你不是在城裡找了個好工作嗎?”
“辭了,”李鎖柱說,“不想幹了。”
李鎖住這次是突然回來的,根本沒辭。
因為自己掉摟下了,估計是沒人找到屍體。
連工作的地方都沒人知道自己去哪了。
誰知道,滿宇宙逛了一圈。
給他扔到了老家門口了。
估計那個22樓的女客戶,還以為跟鬼偷情呢。
“辭了?”張翠華一愣,“那那你以後怎麼辦?”
“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李鎖柱笑了笑,“現在,我只想好好陪陪你們。”
“你這孩子”張翠華看著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欣慰,也有一絲擔憂,“你你是不是在外面受啥委屈了?”
“沒有,媽,”李鎖柱搖搖頭,“我就是就是想你們了。”
“傻孩子,”張翠華摸了摸他的頭,“想家了就回來,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
“嗯。”李鎖柱點點頭,將頭靠在張翠華的肩膀上。
…
“叮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母子倆的溫情時刻。
李鎖柱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眉頭微微一皺。
“誰啊?”張翠華問。
“沒沒事,”李鎖柱說著,起身走到一旁,“一個一個朋友。”
他接通電話,聲音低沉:“喂?”
“李哥!你咋回事啊?這都幾天了,你咋還不來上班啊?”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急和埋怨。
“文慧啊,”李鎖柱說,“我我回老家了。”
“回老家?”李文慧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你回老家幹啥?你不知道酒吧現在正忙嗎?”
“我”李鎖柱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