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臺上,花旦蓮步輕移,水袖翻飛,咿呀婉轉的唱腔如黃鶯出谷,在雅韻樓內悠悠迴盪。
白鈺坐在沈璃身側,身姿挺拔卻仍帶著少年的青澀,他不過十三歲,嗓音卻已開始褪去童音的稚嫩,變得清朗明快起來。
每當沈璃的眼神流露出一絲疑惑或好奇,他便立刻傾身向前,用那還稍顯稚嫩但努力故作沉穩的聲音輕聲細語地為她講解劇情的來龍去脈和角色的微妙關係。
“縣主,您瞧這臺上的青衣,所扮乃是那苦情的杜十娘,此刻她正唱著心中的哀怨,這一段唱腔最是考驗功底,需得將那悲慼、不甘與決絕之情皆融入婉轉的曲調之中……”
白鈺的聲音雖未完全成熟,卻透著一股認真勁兒,恰到好處地傳入沈璃耳中,既不顯得突兀,又能讓她清晰地聽見每一個字。
他的眼神中滿是專注與熱情,彷彿這臺上的戲不是演給眾人看的,而是專為沈璃一人而設的精彩盛宴,那股子少年人的熱忱毫不掩飾地散發出來。
沈璃面帶微笑,微微點頭,看似沉浸在戲曲的世界裡,實則心中暗自警惕。
她敏銳地察覺到白鈺的殷勤背後似乎隱藏著更深的目的,每一次他的靠近和解說,都像是在試探,又像是在展示著什麼。
沈璃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白鈺的一舉一動,從他微微顫抖的手指到那總是不經意間飄向自己的眼神,她知道,這場看似簡單的聽戲之約,實則暗流湧動。
而站在沈璃身後的丫鬟初春,聽著白鈺那熱情似火的樣子,不由地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腹誹:“這白家二公子,怕不是別有所圖,這般殷勤,可沒安什麼好心。”她的目光時不時地在白鈺身上掃過,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與不屑。
與她相對的,是白鈺身旁的小廝,那小廝靜靜地站在一邊,不言不語,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波,彷彿對眼前的一切都司空見慣,只是那微微低垂的眼眸中,偶爾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讓人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隨著劇情的推進,高潮處那激昂的鼓點和悲愴的唱腔交織在一起,臺下的觀眾們紛紛沉浸其中,或讚歎,或唏噓。
而白鈺卻始終圍繞著戲曲與沈璃交談,未曾提及其他事情。
直至戲終人散,白鈺依舊彬彬有禮,他站起身來,恭敬地對沈璃說道:“今日能與縣主一同欣賞這齣好戲,白某深感榮幸。縣主若是喜歡,日後白某定會再為縣主安排。”
說罷,便恭恭敬敬地將沈璃送出雅韻樓,看著沈璃的馬車漸行漸遠,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讓人難以捉摸其心意。
沈璃坐在馬車中,心中滿是疑惑。她原本以為白鈺今日定會有所圖謀,可沒想到他竟真的只是請自己來看戲,這反倒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白鈺究竟打的什麼主意?”沈璃輕聲呢喃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深思。
她知道,白鈺的舉動絕非表面這般簡單,在這看似平靜的背後,定然隱藏著更深層次的緣由,而她必須要更加小心謹慎,才能在這風雲變幻的局勢中保護好自己和家人。
馬車在街道上緩緩行駛,沈璃的思緒卻早已飄遠,她開始仔細回想著與白鈺接觸以來的點點滴滴,試圖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揭開白鈺行為背後的秘密……
沈璃走後,白鈺身姿挺拔地站在雅韻樓前,修長的身形在春日的餘暉中拉出一道落寞的影子。
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沈璃那漸漸遠去的馬車,直至那馬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化作一個模糊的小點,他依舊久久佇立,一動不動,仿若陷入了沉思之中。
白鈺的小廝田順在一旁靜靜地候著,瞧著自家少爺這般模樣,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洶湧,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少爺,您為何要費這般心思去請那福喜縣主?這又是唱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