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踱近。
瞄見那雙玄色高靴越發地近前,李眠兒不由再次的神情緊繃,只聽頭上的聲音續道:“談到為朕分憂解難的話,或許你……可以!”
聽畢此話,李眠兒直有如聞驚雷,瞬間地,自己的胸腔之內就像有一隻狂奔的瘋馬,攪得自己差點沒站穩腳跟。可是她這會不能將內心的實際情緒表現出來,她不能自亂陣腳,況且,不是還有周昱昭麼!方才周昱昭分明保證過自己的,他保證自己會沒事的!
李眠兒抿嘴一笑:“陛上抬舉臣女了!臣女身為一女子,實在學識有限,誠難堪此大任!”
太宗皇帝眯眼,盯著李眠兒嘴角噙著那抹笑意,他看得出來,李眠兒明知自己的意思並非此,卻給他來個顧左右而言其他,且自己還不能明面上地揭穿。
太宗皇帝拈著髯須,朗聲一笑:“你的學識究竟怎麼個有限法,朕心裡有的是數!”
“陛下今日連著操勞一整日了,不若臣女繼續為陛下撫琴一曲,權當緩緩神!”看來今晚皇上一直不放自己離去,果然並不是為著聽琴。不得已,李眠兒親口將話題引至撫琴上。
太宗聞言,圍著李眠兒的身側慢慢走了幾步,然後忽地掉過頭來,盯著李眠兒雪白的脖頸:“近些日子以來,朕悄然發現,只要朕一踏足這座文杏館,就自然而然地變得心寧神靜,因為……”
太宗說到這,打住,又朝李眠兒邁近了一步。
李眠兒幾乎可以聽聞他的鼻息,這位頗為傳奇的皇帝,雖已是知天命的年歲,可身板卻依然很好,一點不佝僂,甚至行動起來很是矯捷。
見此,李眠兒不由用餘光瞟了眼窗外,若是周昱昭再不來幫忙……李眠兒不敢想像。
“因為這座園子裡始終蕩著你奏的琴音!故而即使其他日子裡,你並不在,朕也時常過來這文杏館。”
“陛下如此抬舉臣女,實是臣女萬幸!”
“以後你不用再自稱‘臣女’‘臣女’的了,朕許你以名自稱!”太宗皇帝蹙著眉尖命道。
“謝陛下隆恩!”皇上這般,李眠兒心內只覺更加不安,再過一個時辰,城內就開始宵禁了,皇上似乎一點命自己回去的打算都沒有。
“不用擔心,朕已命人傳令溫國公府,你今晚因事耽擱,就留在宮裡了!”
好一個晴天霹靂,雖然懼怕,可李眠兒內心深處還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皇上竟真的預備留下她了!
“……”她乾澀的雙唇微張了張,沒吐出一個字來,眼下她能做的,就是指望周昱昭了!
看她臉上原本淡定恬然的神情終是破裂,從而露出詫異、緊張甚至害怕的神情來,太宗皇帝側過頭:“怎麼?覺得不妥?”
皇命,豈敢覺之不妥,惟有認了!
李眠兒顫抖著雙唇:“青煙不敢!”
“那便好!福貝——”
“奴才在!”福貝一直垂手立在門口,室內的情景他全看在眼裡,皇上對這位李家小姐果然非同一般,還繞這麼多彎子,兜這麼大一個圈子。
“你……”
忽然館外園子裡一陣吵雜,打斷了皇上的話。
“鄭修媛——請您止步!”
“都火燒眉毛了,還止什麼步!快快讓開!皇上——皇上——”
想外面的侍衛沒有攔住,屋內闖進一個粉裝美人,也不仔細看看屋內的境況,只劈面就朝著皇上綿聲哭叫起來:“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還請您移駕浦昭儀的寢宮!浦昭儀不好了,看樣子,看樣子……”說著她就拉過皇上的一隻胳膊,嚶嚶地哭泣起來,“皇上,求您快過去看看浦昭儀吧!她肚裡的小皇子怕要……怕要!”
太宗皇帝起初見鄭修媛未經通傳便闖進來,面上有些不鬱,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