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地主之宜,也好叫管琴、冷蕭評上一評!”彭皇后對著仍舊兀自低著頭的李眠兒招招手,動作親暱,看上去十分地友好。
彭皇后一聲溫柔的“煙兒”,令李眠兒幾乎錯生出一種幻覺,讓她立時想到了還身在國公府的孃親!
想到孃親,李眠兒極力忍住,不讓自己鼻酸!
她實在困惑,究竟自己礙著了彭皇后什麼了,何以她要這般置自己於此境地。
此刻,李眠兒真是恨不能爽快地抬起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這位頂著一國之母的彭皇后,夠了!夠了!自己對她的楚王兒子根本沒有半點企圖!自己對這個皇宮不過暫住而已,根本也沒有半點稀罕!
可是,她能做的,不過是在心裡吶喊幾句罷了!
眼下,她正一步一步朝殿央行去,管琴聽了皇后的話後,沒有收掉琴,最後見皇后口所提的那位高人,竟然是這麼年輕的郡主,實在掩不住吃驚。
就在李眠兒踏入過道中,即將來到殿中央時。一道一合時宜的吟喃響起:“又是聽琴!實在不好玩!還是喝酒過癮啊!”
陳王端起酒杯,直起上半身,側過臉對著楚王敬道:“三皇兄,你的酒飲足了沒有?沒有的話,咱們乾了這一杯!”
出乎眾人意料,以往實大體重場合,端莊穩重的楚王,破天荒地沒有小聲制止陳王的出格,反倒舉杯附和:“皇弟一向酒量過人,這點酒自然不夠你塞牙縫的。皇兄先陪你飲了這一杯!”
他二人聲音雖不甚響亮,不過因二人離拓拔意捱得很近,是以。拓拔意的目光被他們二人吸引住了。
對於大梁的局勢,拓拔意又不是蠢的,早在北寒時,已探聽得七七八八。
而此時,他的身旁坐著的是大梁目今最年長的二位皇子。他們二人都是不久將來的儲君人選,儘管三皇子實力足夠穩操勝券,但是世事難料!
見到拓拔意覷向自己這邊,陳王劍眉一抬,勾起嘴角,轉過身子。面向拓拔意:“三皇兄,你不知道,拓拔兄的酒量不但不在我之下。甚至多半遠超於我!拓拔兄——我說的是也不是?”
陳王沒有自稱“本王”,也沒有叫拓拔意“拓拔王子”,而是直接同拓拔意稱兄道弟起來。
拓拔意看來是當真好酒量,晚宴至今不過四巡酒左右,宴上的酒杯又都是袖珍型的。的確不夠他塞牙縫的。
不過,此行來大梁。他身肩重任,絕對不能放開肚量狂飲,免得耽誤大事,眼見陳王拋來酒量的話題,他自然是要隱藏實力的:“不敢不敢!陳王過獎了!小王雖有點兒酒量,不過稱不得海量!實在有限!”
“好!既然有點兒酒量,那就照有點兒酒量來喝!拓拔兄,這一杯——敬你!”陳王自顧自地同拓拔意攀起酒來,完全無視堂上彭皇后漸漸發冷的臉色。
拓拔意暗裡覺著眼前這位四皇子的個性爽快不羈得狠,倒有點北寒漢子的意思,遂而端起酒杯,朝著陳王端了端,然後一飲而盡。
從來以為陳王那大逆邪氣的聲音令人生厭,不想今日那聲音竟如天籟一般,李眠兒趁著陳王同拓拔意寒暄的空當,稍稍加快步子,走到琴桌後面。
坐下之前,她快速掃了眼坐在第一排的長公主還有武郡王旁邊的武王妃。
不管如何,今晚,她們這二人是真心真心地站在自己這邊的!
還有另一邊的楚王、陳王、王錫蘭、李青梧等人也是一樣,他們的眼神一樣帶著關切。
突然間,李眠兒的心靜下來了,因為她不是孤立無援的,她不是一個在戰鬥!
現在的大殿分兩處景緻,一處就是李眠兒這裡,多數人關注著她和她指下的琴;還有一處則是陳王同拓拔意二人,陳王肆無忌憚的聲間夾雜著拓拔意謙遜應對的聲音,同樣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