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宵禁,城中的大街小巷張燈結綵,好不繁華似錦。
相較外頭的喧鬧,大內皇宮卻仍是一如既往得安靜肅穆,甚至比平日還得來得壓抑沉悶。
宮人們似乎早已習慣,越是逢著節日,這整個皇宮越是裡外透著冷意,原因只有一個,除了這一個,還能有什麼其他原因能有這麼大影響力!無非是這宮裡的當家人最厭過節罷了!連帶著所有大臣、宮人皆不敢再盼著過節了!
御書房裡,王錫蘭覺得自己要是再在這屋裡呆個個把時辰的話,自己非要憋瘋不可!
從一早上到達宮裡直到現在,一整日下來,書案後的人是一言不發,明明是他傳自己入宮來的,可來了之後,他又什麼話沒有,問也不答,告退又不應,真是乾乾地急煞人!
咕嚕!咕嚕!
王錫蘭的肚子叫了不止一次,本來都餓過頭了,肚子麻痺好半天,不想這會兒又鬧起來。他無奈地揉揉肚子,抬眼覷向當今大周的天子亦是他的表弟周昱昭,長嘆一聲,再次開口:“這天都黑了,不想說話,成!可總得吃東西吧!你若不想吃,我就自己傳膳啦?”
一身常服的周昱昭半闔眼簾,雙腳搭在案角,兩隻手置於腹前,王錫蘭的話似壓根沒進他的耳朵一般。
王錫蘭恨恨地一跺腳,以為這人還要沉默下去時,他忽然又開口了,不管什麼話,只要開口就好!只要開口就好!
“眼看就要三年了!”周昱昭閉上眼睛,仰面枕到龍椅背上,“你說,若是找著她,我該拿她怎麼辦?”
“你怎麼找著她?她這分明是在故意躲著你!她那樣聰明的人,不想讓你找著,你如何找得著?”王錫蘭皺眉,這樣的話他說了也不止一次,但是某人根本就聽不進去。
“為何找不著?只要她還活在這世上,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找回來!”周昱昭收回腿腳,立直身子,猛地一拍桌案,就算最上乘的木質製成的案桌經他這一拍也難免顫動,桌上的文書筆墨被震得顛起半寸高。
王錫蘭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唬了一跳,袖起手,低低地應道:“這都找了快三年了,可你有什麼頭緒沒有?哦,不!應該說頭緒天天有,月月有,年年有,但你尋著她一片衣角不曾?現成的大美人成日在你眼前轉悠,你看不見,那遠在不知天涯什麼角落裡的,你非要念念不忘!”
周昱昭又一次陷入沉默,許久後,他喃喃一句:“這日子過得實在太沒滋味了!尤其是過節,你們都去休沐了,晾著朕孤家寡人!乾脆以後過節,你們也別休沐了,按時上朝!”
聞言,王錫蘭“噝”地痛撥出聲,臉上五官都皺成一團了。
“你怎麼了?”周昱昭挑眉。
“心疼!”王錫蘭捧著心窩。
“好好地心疼什麼?”周昱昭斜眄著王錫蘭。
“我的苦,說了你也不明白!”王錫蘭搖搖頭。
起初的一兩年,每每看到周昱昭這樣的狀態,他便心疼不已,親自派人四處打探李青煙的訊息,有時得到線索,連夜前往檢視,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過後,他情緒也產生波動,一會兒恨李青煙無情,一會兒又恨表弟專情,總之他夾在其中真是倍受煎熬,日子過得根本也不比他表弟好到哪裡去。
過度操勞的他每想著趁休沐之際好好歇上一歇,與家人聚聚,可三年來,他一次都沒能遂願,像今天這樣的情形,每逢節日就會上演一次,弄得他現在已經幾乎沒有指望了!只盼著表弟哪一天能琢磨過來,大徹大悟!
“陛下,屬下有情況稟報!”房外傳來蒼鷹的聲音。
這時候有什麼情況好報的,王錫蘭餓著肚子,情緒不大穩妥,聽到蒼鷹的話後,揚聲在周昱昭回應前將他攔截:“明日再來報吧!”
外面的人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