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大梁人,在來這裡之前,我自然是希望南秋能不戰而退,這樣大梁可以少折些兵力!”李眠兒膝蓋伸得直直的,上身也立得筆直,微抬下巴,迎視著蔣素娥,“然而到了這裡,不想竟得與外祖母相認,我更加希望南秋和大梁能避免最後的交鋒!”
縱使進退維谷,縱使難以啟齒,縱使於心不忍,可自己如若不爭取,那麼此行即是白費。
李眠兒心內糾結掙扎不已。
此時,擺在自己面前的可能有兩種結局:一種,外祖母不會以自己的意志為轉移,而是堅持她原先的決定,繼續同大梁耗下去,同時將自己強行帶去南秋,避免自己回到梁營遭受非議;另一種,外祖母成功為自己所說服,且又憐惜自己的處境,於是決定與大梁和解退兵。
毫無疑問,李眠兒押得是後一種結局。
至於這個局面的始作俑者,周昱昭,無疑也是押得後者。
蔣素娥紅唇緊抿,腦中思緒亂轉,其實她又何嘗想啃這塊硬骨頭,打這一場硬仗!
只不過去年辛苦取得的戰果就這麼付諸流水,實在心有不甘!
“眠兒,你先起來,書案上有紙和筆,你一會兒給你娘遞封信過去!下午我再來看你!”蔣素娥抬手虛扶了下李眠兒,又轉頭瞥了眼書案,便退後一步,然後視線在李眠兒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接著轉身朝房門走去。
聽此,見此,李眠兒的心禁不住一沉,垂下眼眸,在聽到門關了又合的聲音後,她上半身撐不住地朝地上一耷拉。
可想到外祖母臨走時關照她的事,李眠兒重又站起,來到書案前,揮筆寫就一封書信。
好歹,孃親會因為這封信高興許久吧!
依著老方法,喚來一路跟隨她而來的蒼鷹,將信綁在它的腳上,再眼瞅它載著自己的信往北方飛去。
午飯,阿倫還是照常送過來,不比前兩日來得清減,也不比前兩日豐盛,李眠兒食不知味地草草用過午飯,然後就一直靜立在窗前。
她不知道,就在她窗子對面的主廳內,秋尼爾嘉正與蔣素娥進行激烈的爭辯。
“退兵?”秋尼爾嘉難以置信,“母后?”
“爾嘉,我本來就有此意,這仗,我們本來也耗不起了!”蔣素娥坐在梨花木椅內,,除了嚴肅沉靜,面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母后,您該不至叫一個小丫頭牽著鼻子走吧?”秋尼爾嘉一臉憤然,指著李眠兒所在的屋子,質問起他的母后。
“爾嘉,你這是什麼口氣?什麼叫我被一個小丫頭牽著鼻子走?”蔣素娥一拍桌子,從椅中站起,臉色有些不好看。
“那您為何突然想起要退兵?”秋尼爾嘉劍眉挑得老高,“母后,那丫頭到底什麼人?值得您這般重視?”
“退兵一事與她的身份無關!”蔣素娥矢口否認;“還有一件事,我過來這些天一直沒同你提起!”
聞言,秋尼爾嘉近前一步:“什麼事?”
“魯才親王這一年來,趁著我們將注意力集中在邊境,全力對付大梁的間隙,暗中招兵埋馬!據我得來的訊息,他的佈署已小有規模!”蔣素娥緩緩坐回椅中,一邊說一邊拿手揉捏眉心。
“魯才親王?”秋尼爾嘉對這訊息似乎並不買賬,“他的人馬早在幾年前就被我絞得差不多了!短短一年時間,他能成什麼氣候!”
蔣素娥斜睨著秋尼爾嘉,從鼻腔中傳出一聲冷哼:“如果我們接下來的一仗出了差池呢?你手下的主力眼下都陷在這個小縣城裡,而京城只留下小部分陣守,萬一魯才親王有變,你拿什麼震住他?”
“那母后也該等兒臣將此事打探屬實後再行決定阿?”
“既定事實之事,你再打探也是這麼個事!”蔣素娥言之鑿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