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確然高攀不起,但同處二、三排席位的男賓們,與她們之間身份、地位相差不大,則說起聯姻來還是大有可能的。
周昱昭離席朝堂中走去,感覺到眾人的目光,不禁眉尖輕蹙,然眾人只顧悅目怡心地看著他,完全未曾注意到他本人的那點不適。
而觀察使彭繼勇之女彭婉則相應地從西側走過來,她在遠遠地看了一眼對面那個晨風曉月似的男子後,便再不敢抬頭,只雙頰赤紅地緩步走到堂中,低垂了頭,也不抬頭辨別一下,徑自對著堂中一道修逸身影福下了身子,然後澀聲說道:“小女彭婉,請公子賜教!”。
周昱昭拱手回禮:“在下秦度香,還請彭小姐莫要手下留情!”
他這一自報家門,人人不禁都在嘴中嚼著“秦度香”三個字,再凝眉思索著這名字背後的勢力。
周昱昭暗下一笑,撩起下襬跪地端坐,接著衝彭婉做了個先請的手勢,那邊廂正心慌神亂的彭婉一下碰著周昱昭的目光,頓時羞得無以復加,顫手拈著箭矢,也不仔細瞄準,便匆匆丟出一矢,自然不得中。
周昱昭見後,左嘴角的肌理有幾許波動,很短暫,隨後他側了身子探手拿起一矢,瞄準前方的壺耳,將要朝前輕輕一送,右眼餘光瞅見畢燭信從暗處走出,至堂上李青梧的身後,俯身對他輕聲耳語了幾句,李青梧點點頭又簡短地回了一句,畢燭信聽了後便退下堂去了。
周昱昭見此手下不由一滯,轉眸看向堂外,寬敞的堂門外,雖已籠於陰暗的夜幕之下,卻正巧皓月當空,映著堂內更加的燈火輝煌,只是那人的身影卻不知依在何處。想畢,
畢燭信先到偏廳命人添張獨榻,置於堂中第一排的末尾,然後走到堂外,看一眼正立於不遠處的二道俏影,對眼前的媳婦子輕聲囑道:“你領了她們先繞到西偏廳裡,從西序裡走進堂內,再教她們進得堂內一定記著要先對堂上的二位行禮之後,方才可就位。仔細聽了,她們的位置在第一排最末位,那個空出來的一榻,可不好坐錯了!”
媳婦子聞言點頭稱是,然後轉身朝那主僕二人走去,畢燭信遠遠地看著,臉色晦暗不明,終輕嘆了口氣,掉頭復回至堂中候著。
李眠兒和畢疏影二人相互挽著,悄無聲息地從西偏廳裡穿過,步至西序時,便隱隱可見前方大堂內金輝玉耀,依稀可聞絲竹嫋嫋、觥籌交錯之聲。待繞過一道玉石照壁,霎時滿目的硃紅紫裳,滿耳的斗酒對飲,令得她二人止不住地腳下一頓。
豪門盛宴,佳餚如珍,美酒如瓊,當真是富貴如熾,繁華勝錦。李眠兒看著眼前的一切,目光清亮而寒冷,提步領著疏影繼續朝堂內走去。
王錫蘭此刻忙亂得狠,一時看看堂中的周昱昭,一時還得舉目四望,生怕有什麼不測發生,身上透著的焦躁叫一旁的梅笑寒都感知到了。
梅笑寒抬起右臂搭在王錫蘭的肩上,笑道:“怎麼,這麼害怕秦兄失利啊?這不才將將射了兩矢,況且秦兄還是佔先的,再說,就那彭小姐,我看,她現在的心思怕早不在箭矢上了!哈哈……”
王錫蘭有些不耐煩地飲了口酒,敷衍著點點頭,再又抬頭四處瞧開了去,只是目光在掃過西首處時,驀地停止轉動,怔怔地看著那由遠及近走過來的二人。
一旁的梅笑寒飲盡杯中酒,轉過臉看到王錫蘭呆呆地發愣,不由搖了搖頭,只是目光不自覺地順著王錫蘭的目光朝前方掠過去,同時還不忘取笑道:“王兄,你又走神了,瞧你這會……”
當他的目光遇著李眠兒二人的面容時,腦中突然間似被清空一般,剛剛囤在舌尖上的話不翼而飛,只空餘個“會”的口形在那微張著。
他二人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周邊人,只在瞬間,堂內諸人盡皆發現驚現的兩張新面孔。人們探著脖子,擰著頸項,紛紛朝李眠兒二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