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好了麼?”李眠兒喬妝完畢後,仰起臉問向周昱昭。
周昱昭仍舊搖搖頭,從茶几旁邊的椅子上拿過一套衣裳:“再換上這個,我們就可以出門了!”
椅子上一直放有衣裳,李眠兒起床後忙著洗潄,並沒有注意到,這會兒在周昱昭遞來後才發現。
她接過衣裳,抬眸覷了覷周昱昭。
不想周昱昭似沒看懂她的眼神一般,走到椅前,撩擺坐下,壓根沒有離開屋子、容她換衣服的打算。
李眠兒啞口無語,四下裡看了一圈,除了躲進帳中,別的也沒有可以遮擋的地方了。
她不願弄出什麼動靜,無奈只好爬上床,放下帳幔,小心翼翼地脫衣換衣。
耳聽帳內窸窸窣窣的聲音,本來只是存心取鬧的周昱昭忍不住轉過頭,看向並不厚實的紗帳內隱隱綽綽的曼妙風光。
半晌過後,李眠兒通紅著臉從帳中鑽出,對上週昱昭一眨不眨的眼睛,她真想鑽回去不再出來,好在意識到自己臉上還戴著面具,他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臉,這才大大方方地下床趿鞋子。
依舊是那一班人馬,兩個車伕,一輛馬車,只是七煞此次沒有現身,一直隱在暗處。周昱昭也經過喬裝了一番,蓄起長長的假髯,一切整裝完畢後,車伕駕車便往城外深山處進發。
走了一段寬敞的大路,約摸小半個時辰後,車子使進一座山坳,接下來的路全是泥路,接下來的視野中除了山便是水,山一程,水一程,山山水水疊疊重重。
此際正值植被生長旺季,四處綠意盎然。沿路自然風光大好,空氣清新溼甜,李眠兒索性將車簾揭起。一頭走一頭欣賞美景。
碧澈見底的河水,濃茂興盛的青山。山腳下稀稀落落的百姓人家,這樣自由自在、無人打擾的清靜生活,果然不是一般的悠閒,管琴和冷簫真是挑了一處好地方。
半個時辰後,馬車還是置身山間,四周以及很遠處是連綿不斷的山脈,這麼些山頭。周昱昭知道管琴二人住的是哪座山頭麼?
在滿目青翠中,馬車終於拐進一座山腳,李眠兒看著眼前這座不甚高的山頭,想著。此山便該是牛頭山無疑了。
周昱昭將她扶下馬車,然後從袖中掏出兩封拜貼,交由一個車伕:“你去把這兩貼送上山頂!我們先在這裡等著!”
聞此,李眠兒面上一訝:這人之前沒有同管琴和冷簫打過招呼麼?如此冒然前來,萬一人家不願見怎麼辦?豈不白來一趟?
不過。她瞥了眼四周的青山綠水,又想:倒也算不得白來一趟,至少見識了徽州還有這麼一個桃花源地。
二人倚在車廂上,四目不停地在周邊的景物上打來回,一邊等著音信。一邊享受這久違的與世隔絕的氣氛。
不一會兒,車伕下得山來,恭首稟道:“主上,山上有請!”
周昱昭點點頭,李眠兒則是一臉意外和興奮,不知周昱昭在拜貼上寫的什麼,管琴和冷簫長年隱居山內,想必不大知曉山外已經改天換地,更不會知道周昱昭的名頭罷!
至於自己,或許他們還能有一絲印象!
跟在周昱昭的身後,二人往山上行進,快至山頂時,周昱昭將下巴上的鬍髯摘下,又轉頭示意李眠兒去掉面具。
李眠兒心想也是,既來拜訪,豈有不以真面目示人的!
於是,費了不少力氣將面具除下,又拿帕子沾上山間小瀑水淨了淨面,然後才與周昱昭登頂。
山頂只有兩間茅舍,入目的首先是一畝茶園,四周遍植香樟。
二人繞過茶園,往茅舍步去。
聽到動靜,舍內主人出得屋來,迎上前來。
來人正是之前見過的管琴和冷簫本人,衣著打扮依然是一青一灰,李眠兒清楚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