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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錫蘭是夜睡得本就夠晚,又有武王逝去之事盤繞,子夜過後才迷糊睡著,不過次日天還沒亮,他就已起身,也不梳洗,只披上衣服便由從人領著,跑來賈府周昱昭所在園子裡蹭早膳。
連綿多日的小雨在昨個半夜裡決定歇下了,所以他一路飛快。
聽到園門傳來動靜,周昱昭也不打算繼續睡下去,天氣熱了,睡覺時他只著中衣,這會兒僅簡單披了外衣就踱進淨房洗漱,水將才撲到臉上,王錫蘭擠到門口,斜倚在門框上,雙手抱胸,臉上神情輕鬆。
周昱昭睨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洗自己的臉,抹完臉,開口問道:“為何不多睡會?”
王錫蘭衝他擠了個眼,又挑了挑眉:“想你想得緊!”
周昱昭聞言,面上沒有浮出半點表情,只淡淡地對他又道:“洗一把?”
王錫蘭伸手接過帕巾,就著周昱昭用過的水,糊亂洗了一把,起身就問:“飯呢?”
周昱昭扭頭瞟向他,順道掃了眼窗外,語道:“隨我一起到練兵場那邊再用吧!”
聽聞“練兵場”三個字,王錫蘭眼睛一亮,丟下帕巾,湊近:“已經多少數了?”
“還差幾萬,就是專等你來親自操辦!”周昱昭走在前面,招來馬車,自己先行躍進車廂。
目前的兵力不到十五萬,南境白展那邊的幾萬人一時半會不會動,周邊臨近州府的各路青壯年流民都已被招攬得差不多了,幾乎每一次都是周昱昭親自坐的陣,至於還差的五萬人數。需得到偏遠一點的地方去招才行,不過這種事,交給誰都不如交給王錫蘭來得放心!
看周昱昭語氣輕鬆。似乎招兵一事並沒有碰著什麼難處,只是這些兵都是從哪裡招來的?
得知李眠兒出的這主意後。王錫蘭嘖嘖嘆道:“依我瞧,她都夠格做你的輔佐軍師了!今後到哪兒,你最好把她隨身帶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用場?”周昱昭偏頭瞥了眼身側後的王錫蘭,“我要她,可是為了用場?”周昱昭似乎不大滿意這兩個字。
王錫蘭抖抖眉,聳聳肩。算作告罪。
練兵場還遠在城郊,待他二人抵達時,已近辰時,場上站滿了士兵。
王錫蘭遙遙望去。只看表面的話,感覺訓練算得上初有成效,本是一群烏合之眾,能整齊地排列、變換隊形,再能扛槍使箭。確然不易了。
“南邊,你作何打算的?”大致逛了一圈後,二人走上觀武臺,王錫蘭目光看著場上的兵隊,問向一旁的周昱昭。
聞言。周昱昭負起手,眯了眯眼睛,視線飄遠,沒有應話。
“若照我的想法,其實此次舉事並非全無勝算!”王錫蘭面上表情堅定,“上頭那位經過這兩年的折騰,看似鞏固地堅不可破,但實際上,除了邊境,京都、陪都等地,餘者可以說漏洞百出,只要咱們策略得當,一年之內,倒也不無可能!”
昨夜想了許久,知道武王自刎、姑姑殉情之後,他內心洶湧不止,是以,早上天沒亮就過來找他的表弟,雖然半天過來,隻字未提武王之事,但他感同身受,表弟背了恁大的悲苦,卻隱忍不發,將全副心神撲在金陵的事務上。
他剛所說的南邊,實則指的南秋國,不知周昱昭打不打算用這步棋。
周昱昭仍默不作言,好半晌後,他才低聲說道:“秋尼爾嘉做了皇帝,蔣素娥的話不知還頂不頂事?”
王錫蘭轉過頭來,面向周昱昭的側臉:“不論蔣素娥的話頂不頂事,秋尼爾嘉那裡,只要你允他的足夠份量,他自然樂意幫忙!”
“你不怕引狼入室?”周昱昭亦轉過臉來,一雙炯目對上王錫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