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而是祂說出的真相中是否存在缺失和誤導——欺騙的形式不止一種,用真相做出的騙局才是最令人防不勝防的東西,”高文表情嚴肅地說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座椅的扶手,“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鉅鹿阿莫恩確實有什麼陰謀或陷阱在等著我們。祂確實有可能是真誠無害的,只不過……”
“只不過我們不能賭這個,”赫蒂苦笑著搖了搖頭,“那畢竟是一個神……”
“而且是一個在幽影界中假死了三千年,欺騙了所有凡人,欺騙了忤逆要塞的研究者,擁有無限耐心和智慧的神……”卡邁爾嗡嗡地說道,一種暗藍色的光輝在他體表的符文護甲片表面遊走,顯示著他較為壓抑複雜的心情,“一個這樣的神,如果想要謀劃些什麼東西,將是人智難以想象的。”
“這個神就在我們的‘後院’裡,”這時候始終站在窗戶旁邊,沒有發表任何見解的琥珀突然打破了沉默,“這一點才是現在最應該考慮的吧。”
“我們搬不走黑暗山脈,也搬不走自然之神,關閉幽影界的大門也不是個好主意——且不說那是我們目前掌握的唯一一扇能夠穩定執行的幽影傳送門,更重要的是我們也不確定自然之神是否還有餘力從幽影界另一側重新開門,”赫蒂搖了搖頭,神情嚴肅地說道,“我們也不可能為此遷移帝都,首先逃避並不是個好選擇,其次這樣做影響巨大,而且怎麼對外界解釋也是個難題,最後最重要的一點——這樣做是否有效也是個未知數。幽影界並不像暗影界,我們對那個世界瞭解甚少,它和現世界的對映關係並不穩定,我們在現世界做的事情,在幽影界看來說不定都只是原地打轉……”
“我們本來也沒有必要逃避,”高文點點頭說道,“一個被禁錮在遺蹟中無法動彈的、已經‘隕落’的神明,還不至於嚇的塞西爾人連夜遷都。現在的情況是自然之神存活且位於忤逆堡壘已經是個既定事實,祂不會走,我們也不會走,那我們就只能瞪大眼睛了——
“加強對忤逆堡壘的監控,在傳送門設定更多的感測器;在忤逆要塞中設定更多的心智防護符文和感應神力的裝置,隨時監控要塞中的駐守人員是否有異常;把部分設施從忤逆要塞中遷移到幾個新城區,帝都附近已經發展起來,當初迫不得已在深山中設定的一部分生產線也可以遷出來了……”
他一條條地吩咐完,最後才深深地呼了口氣。
“我們現在能採取的措施基本上就是這些……考慮到塞西爾城已經在這裡紮根五年,忤逆要塞在這裡紮根更是已經千年,鉅鹿阿莫恩仍然在安靜地‘等待’,那至少在短期內,我們做這些也就可以了。”
手執白金權杖的維羅妮卡目光平靜地看了過來:“那麼,長期呢?”
“長期……”高文笑了一下,“如果長期之後我們仍然沒有任何辦法來對付一個被禁錮的、虛弱的神,那我們也就不用考慮什麼忤逆計劃了。”
“我明白了。”維羅妮卡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沒有疑問。
高文則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
一個被禁錮的、虛弱的神麼……
前不久,另外一個神明還曾對他發出邀請,讓他去參觀那個被神明統治和庇護的國度,當時出於自己的實際情況,也是出於謹慎,他拒絕了那份邀請,但今天,他卻主動去接觸了一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神”……這大膽的舉動背後有一些冒險的成分,但更重要的是,他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相信哪怕自然之神活著也肯定處於虛弱狀態,而且不能隨意活動——在這一點上,他非常信任那支“弒神艦隊”的力量。
如果鉅鹿阿莫恩沒有處於禁錮狀態,沒有任何虛弱影響,那他絕對剛才就宣佈連夜遷都了——這不是慫不慫的問題,是要命不要命的問題。
畢竟前腳提豐帝國的舊帝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