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隻烏寡婦一個這麼幹!”先前開口的漢子嘴朝巷子最裡頭努了努,道,“你有本事埋怨烏寡婦,倒不如去埋怨開了頭的那一位!”
到底還是柿子專挑軟的捏!烏寡婦雖有錢財,卻只是個尋常的商女,那位便不同了,地位之高,非比尋常。
溫明棠順著漢子指向的位置望去,卻見那巷子的深處,依稀可見幾座三層高樓的飛起的簷角,饒是在已經修繕的不錯的正陽坊一帶看來都顯得分外的闊綽同氣派。
提到“開了頭”的那位,縫補衣裳埋怨的婦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頓了頓,悻悻道:“我怎敢埋怨貴人呢?”
嘴上說著不敢,可話語中難免帶了幾分陰陽怪氣的調調。
眾人搖了搖頭,待要繼續閒聊,卻見巷子裡走出一個人來:一身藍衫長袍,頭髮束起,眉目俊秀,姿容文雅。
從那一身看似低調,可裁剪手法卻精細的一看便出自名家之手的藍袍上,便能看出此人亦是個權貴。
雖是個權貴,卻不是個自持身份、傲視眾人的,見到街邊閒聊的眾人,那人面上露出一絲笑容來,溫和的朝眾人點了點頭,而後繼續向前走去。
待到那人離開之後,安靜了半晌的街邊眾人們才再次開口說了起來。
率先開口的,還是那縫補衣裳的婦人。
“傅公子怎的說也是名門之後,人又生的俊秀,為人也好,品德端方。若是我的駙馬……誒!我真真是閉著眼睛都能笑出聲來!”婦人忿忿道,“也不知那位公主究竟是哪裡不滿意,竟叫好端端的一個俊秀郎君頭上綠雲罩頂,真真是忒過分了!”
這話一出,先時那個閒漢便哈哈笑了出來,他指著那婦人,笑道:“你也知曉人家是公主,公主的駙馬豈是好當的?那位傅公子的家族還落敗了,公主要給駙馬戴幾頂綠帽,他還能怎麼辦?”
怎麼辦?受著唄!眾人紛紛搖頭,嘆息表示同情。
當然,這樣的同情於那位傅公子來說,或許是寧肯不要的。
溫明棠微微蹙眉,看向那條徑深不算深的巷道:所以,裕王大早上的,究竟是從哪座宅子裡跑出來的?是烏寡婦還是那位公主?亦或還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