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希走後,菲爾迦疑惑的問白菌:“你為什麼不走?”
白菌覺得好笑,於是反問:“我為什麼要走?”
他舒舒服服的靠在鋪著軟墊的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扶手,“做任務而已,在哪裡,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菲爾迦想了想:“可是你幾乎惹了他們一隊的人。據說所有被你騙過的人都恨你入骨,這也沒關係嗎?”
臨了祂又補了一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可打不過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而且直到你的心臟恢復之前都需要靜養。”
“確實 。”
白菌:“但就是因為他們都恨我恨的要死,所以在這裡才會最安全。”
他難得有耐心的解釋:
“誰都想親手殺了我,於是就會盡全力的阻攔對方,不讓對方先得手。這樣一來,不管是誰想殺我,都會有人攔著。我自然會平安無事。”
“不然我回去能指望誰呢?”
白菌微笑:“你覺得是薔薇公館的人靠譜,還是黎明之淵除隊長之外的那兩個靠譜。”
菲爾迦:“……”
菲爾迦:“你就不擔心出意外?”
白菌無所謂道:“擔不擔心不就那樣嗎?無非是死不死的問題 。要是真死了,就算我運氣差,早死早超生。”
菲爾迦嘆息:“你這話真是……”
“無法反駁。”
白菌:“本來就是。害怕是最沒有必要的,與其畏手畏腳,不如放手一搏。”
“你要知道,膽小鬼的運氣往往是最差的。”
“我有一個朋友,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膽小鬼。”
菲爾迦直覺這個開頭不會是什麼好話:“然後呢?”
白菌言簡意賅:“ 他死了。”
菲爾迦皺眉:“因為膽小就死了?”
“不是,還有其他因素。但膽小是最主要的那個。”
白菌說:“他相貌醜陋,沉默寡言,自卑懦弱,膽怯無能,還是個不合群的怪胎。”
“他一無是處,從他身上幾乎找不到任何優點。”
白菌很少不留餘地的這麼貶低一個人,可見那人在他眼裡到底是有多沒用。
可既然這麼沒用,又怎麼會是白菌的朋友?
“你問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朋友?”
“可能因為他足夠厚臉皮吧。”白菌淡淡道:“不管我承不承認,他都會以我是他唯一的朋友自居。”
“唯一的朋友?”
白菌輕笑著搖頭,諷刺之意溢於言表:“他真是好蠢吶,居然會想和我做朋友。”
“我怎麼會和他這樣一無是處,沒有半分用處的人做朋友。”
“尤其是這麼一個,卑微到骨子裡的‘人’。”
“自卑真是一種可怕的心理,會把人踩進泥裡,永遠都抬不起頭。哪怕踩他的那隻腳已經移開,他也沒有辦法再從泥潭裡起來,因為跪下的身軀和扣下的頭已經和泥粘在了一起。洗去泥的同時也會洗去自我,除了重塑,再無他法。”
菲爾迦:“既然他那麼自卑,為什麼會敢和你做朋友,還是唯一的朋友?”
“誰知道呢?腦子進水了吧。”白菌:“我也很好奇,他到底是怎麼敢的。”
“這可能是是他所做的,唯二比較大膽的事了。”
“這樣的性格,又處處不受人待見,被排擠,被遺忘,註定是會短命的。”
“他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為我鋪路,被我殺死。”
“真沒用啊。”
“除了我以外,都沒有人再記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