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消不了我心底的煩躁。”
奚嶠的腰身略微前傾壓下,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小主可是遇上難事了?若是小主不嫌棄,或可說與奴婢聽聽,奴婢雖本事沒多少,但到底久在宮闈,許是能為小主提供些微薄之力。”
安陵容抬起一雙仿若含著煙雨的眸子,看向奚嶠之時,眼中波光流轉靈動非凡,這是一雙令人見之生憐的漂亮眼睛。
此刻,這雙眼睛裡和她小巧白皙的臉龐上滿是擔驚受怕和欲言又止,過了片刻,安陵容才終於在奚嶠鼓勵的眼神下緩緩道:“姑姑,您可知那韻常在到底是何人?”
奚嶠心思一動就明白了安陵容的來意,這小白眼狼是來借刀的!
嘖,太不乖了,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和餘鶯兒的身上來了。
她有點不高興。
安陵容緊盯著奚嶠的臉,企圖從她的臉上看出她想要看見的疑惑和感興趣。
但是沒有!
相反,她眼睜睜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臉上緩緩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容。
安陵容的瞳孔不受控制的一縮,同時脊背好似有一股寒氣升起,讓她全身的雞皮疙瘩在瞬間冒起。
奚嶠似笑非笑的看著安陵容,並未收斂氣勢。
“小主可是想說,那韻常在本應該是雲常在?”
奚嶠點到即止,安陵容的額頭卻已經滲出了冷汗。
她知道!春容竟然知道!
安陵容沒由來的打了一個冷顫,心中原本擬好的計劃此刻亂成一團麻。
在圓明園時,莊嬪和安瀾園的人一向不愛走動探聽訊息,她原以為那雲辛蘿的真實身份莊嬪和春容並不知曉。
並且想打著為六阿哥日後計的旗幟,挑動莊嬪和春容對付那雲辛蘿,哪怕她們出於謹慎不出手,至少也要說動她們請太后出面。
哪想……
安陵容眼神一暗,用力眨了眨眼睛,又深呼吸幾口才勉強鎮定下來,再開口時卻發現聲音都啞了一些。
“倒是陵容賣弄了,不想姑姑已然洞悉一切。若早知道,陵容豈敢在姑姑面前班門弄斧。”
奚嶠聽著她再次自稱陵容,心中有一瞬的好笑。
入宮這麼久了,安陵容雖然被皇帝的恩寵和權勢榮華迷了眼、昏了頭,但是她的核心卻從沒有變過。
膽小、怯弱、自卑、利己。
她不過是露出一點點的危險氣息,安陵容就好是那縮頭烏龜躲回了自己的殼子裡。
無趣!
“小主不必自謙,這事在高位嬪妃之間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奴婢知曉小主也是出於愛慕皇上,心中為皇上名聲著急才會煩躁憂愁的。”
“只是小主須知,皇上富有天下,小主與奴婢家娘娘雖是皇上枕邊人,與皇上親近無比,但歸其根本也不過是皇上的臣子之一。”
,!
“許多事情,娘娘與小主只有接受的份,沒有置喙的餘地,更加沒有指點的權利。更遑論是干涉皇上的決定!”
“小主恕奴婢說句難聽的話,那不是小主您有資格觸碰的。便是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不敢想。否則,今日景仁宮中,皇上就不會將宮權交給華貴妃了。”
聽著這一番肺腑之言,安陵容的心緒竟詭異的平靜了幾分。
從來沒有人這般推心置腹、設身處地的為她講解過這些。
春容姑姑還是如她進宮之時那般和善啊!
安陵容縮回去的腦袋,不由自主的又伸出來了一些。
她眼神微動的看著奚嶠,“聽姑姑的意思,皇上今日奪皇后宮權,是因為皇后在韻常在這事上動了手腳?”
奚嶠很滿意她的反應,不枉她賣力演戲。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