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疊上交的參賽稿已經由大家仔仔細細的翻找了兩遍,負責收稿的於筱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紅著眼眶低著頭。
“梁韻,你確定你交了設計稿了麼?會長來電說,他昨晚五點來把已收齊的作品鎖進櫥櫃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你的,他還列了張已交人員名單呢,你看,上面沒有你的名字。”周涼美收了線,把抽屜裡的一張記錄紙遞給梁韻。
梁韻焦急的接過名單檢視,一遍沒有,不放心的又看一遍,果然沒有自己的名字,她疑惑的抬起頭,黛眉微皺:“奇怪,這怎麼可能?我昨天下午去成衣室前特地來交的啊,當時正是於筱在這裡收的。”
眾人的目光登時投向於筱,她默不作聲的點點頭肯定了梁韻的話。
“你收了放哪了?沒有亂丟吧?”梁韻一雙閃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緊了於筱。
“當然不會亂放啊,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就和其他作品放在一起的,她昨天是最後一個來交的。”於筱哭喪著臉解釋道。
我擠在人群裡望著於筱,記憶裡提取出一幕情景:傍晚時分的學生會辦公室,深紅色的夕陽從窗戶裡斜斜的照進來,給花裡胡哨的辦公室染上了一層淡薄的光輝。而我就踏在這層紅呼呼的光暈進得辦公室來,可惜沒見著要找的人,只望見於筱正立在窗邊,手裡擎著一份圖稿,湊在陽光下目不轉睛的看著。
鏡頭拉近,圖稿放大,左上角清晰地標著“梁韻”兩個字。看來,當時於筱手裡拿的,確實是梁韻的設計圖。
“梁韻,你的設計圖我見過,昨天傍晚我來辦公室找會長的時候,於筱正拿著在看。”我本想幫忙理清事件脈絡,不料我這一說反而造次了。
大家的目光“刷”的掃回了滿臉窘迫的於筱,神色中不乏不善和質疑。很顯然,他們是在懷疑於筱做了手腳,在場的誰不知道,梁韻心思奇巧才華橫溢,素來是設計系的寵兒,她的作品一定是奪冠的熱門候選。若能迫使她棄賽,就等於排除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一念至此,我連忙替於筱澄清:“不會的,於筱看過之後就放回去了,當時我還在。”
“誰知道她會不會等你走了又偷拿出來啊!”人群中有人發難。
“這個——”我無法反駁這種可能,但如此這般毫無證據的就懷疑別人,是不是太過分也太偏激了呢?
結果,我作為梁韻設計圖的最後一個目擊證人,被捲入了這樁失蹤案。
***********************************************************
二十四個小時後,也就是此刻,我蹲在楚河漢界事務所裡唉聲嘆氣,不知要如何把自己儘快從這樁失蹤案裡解脫出來。
我既不希望自己被他們追問不休,又不希望此事拖延到最後真的導致梁韻與全國大賽失之交臂,更不希望眾人對於筱的懷疑成真。
唉,該怎麼辦才好呢?
不知不覺我又嘆了一口氣,不料所長突然主動表露出幫忖之意。
我壓根兒沒有想到他會自發攬活兒,何況在離魂事件與月老事件中,我已經切身體會到了他收取報酬的深厚功力,也深刻認識到了他“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原則,遂不急於介面,反而謹慎小心的問道:“夏少,這個——諮詢——要收費嗎?”
他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拍案大笑,口中直呼:“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哈哈哈,不枉我每週六花費一下午給你傳道授業解惑……”他樂不可支的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吶,為了讓你早日脫離煩惱的苦海,以免早衰了影響本所業績,本所長今日就做好事積點善德,免費出馬替你解決所有疑難雜症……”
於是,我把事件經過簡單的向所長複述了一遍,又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