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各抒己見、討論聲此起彼伏之時,屋內的氛圍恰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凝重得彷彿每一寸空氣都已被凍住,沉甸甸地壓在眾人的心間。
突然,侍衛長洛風和趙凜幾乎在同一瞬間神色驟變,渾身肌肉緊繃,猶如嗅到危險氣息的獵豹,剎那間拔刀與拔劍相向,齊聲怒喝道:“是誰?給我滾出來!”
轉瞬之間,所有人的目光如利箭般齊刷刷地射向屋頂的方向。
只見一襲玄衣的蘇然仿若從天而降的夜之精靈,身姿輕盈矯健地從房頂翩然而下。
他那滿頭銀絲在屋內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清冷孤寂的光澤,面容儘管俊美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卻難掩幾分憔悴與疲憊,恰似被霜打過的花朵。
蘇然穩步踏入屋內,先是朝著眾人拱手作揖,行了一禮,動作不卑不亢,隨後神色誠懇而真摯地對沈紹東道:“沈大人,對不住了。皇帝陛下嚴令我不許踏入縣主府探望阿璃,可我實在是憂心忡忡,放心不下她的安危,無奈之下只得採取這般下策,還望沈大人您大人大量,多多海涵。”
初春抬眼看到蘇然後,頓時氣得滿臉通紅,那俏臉恰似熟透的蘋果,胸脯也因憤怒而劇烈起伏不定。
她毫不客氣地衝口而出:“既然皇上下了命令,那你還來做什麼?你把小姐害成如今這副昏迷不醒的慘狀,還嫌不夠嗎?若不是因為你,小姐怎會遭受如此磨難!”
她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眼眶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眼中滿是對蘇然的怨恨與指責,彷彿要將這些日子的痛苦與擔憂都宣洩在這一番話語中。
初秋見此情形,心中暗叫不妙,深知此時與蘇然起衝突絕非明智之舉。
她性子較為沉穩,急忙伸手輕輕拉了拉初春的衣角,眼神中透露出焦急與暗示,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初春也瞬間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抿了抿嘴唇,立馬住了嘴。
一時間,屋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朝沈紹東投去,靜靜地等待著他的決斷,彷彿他的一句話就能決定此刻的局勢走向。
沈紹東凝視著蘇然,深深地嘆息一聲,那聲音中飽含著無奈與滄桑。
他的神色複雜難辨,有對女兒的疼愛與擔憂,也有對蘇然的不滿與防備,緩緩說道:“閣主大人大駕光臨,我等有失遠迎了。只是今日這情形,恐怕實在不方便招待了!陛下的旨意,我們做臣子的豈敢違抗。”
蘇然聽聞此言,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焦急之色,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立刻急切地說道:“沈大人,剛才你們的所言所語我都聽得清清楚楚。我滄月閣在各國都設有分閣,我已飛鴿傳書,命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查清‘幽夢返魂花’是否確有其事。而且我滄月閣還擁有能護住阿璃心脈的名醫聖手!我此番不請自來,就是一心想助你們一臂之力,絕無其他任何私心雜念。”
沈紹東眉頭緊緊蹙起,猶如一道深邃的溝壑,目光緊緊地鎖定在蘇然身上,似乎在努力穿透他的眼神,考量他話語的真實性。
屋內一片安靜,只有眾人輕微的呼吸聲。片刻後,沈紹東緩緩開口道:“所以,你究竟有什麼條件?這天下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你不會無緣無故地這般盡心盡力地幫助我們。”
蘇然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而無奈的笑容,那笑容彷彿在訴說著他內心的痛苦與掙扎。
他的聲音低沉而哀傷,緩緩說道:“沈大人,我別無所求,只願能與你們一同前去西岐守護阿璃,我實在不忍心看到她再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這些年,我因對阿璃的愧疚而日夜難安,備受煎熬。
若能在我生命的盡頭為阿璃做些什麼,能親眼看到她再次活蹦亂跳地出現在我眼前,哪怕只有一眼,也算是了卻我這最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