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敬淵過來約她去吃早飯。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吃完早飯之後去看看聞曉曼。

雖然自己被丟棄了這麼多年，難免會有些許怨懟。

但分別接觸過孟立和聞曉曼之後，那些怨懟便全都留給了孟立。

她能感受到聞曉曼的自責，以及想靠近又怕她排斥的小心翼翼。

姜凝不是個喜歡沉溺過去的人，既然本就不是聞曉曼的錯，甚至她也是受害者，那自己何必糾結於那些“如果”，而浪費了和親人相聚的時刻呢？

於是吃完了飯，她就拉著謝敬淵一起去市中心逛街了。

真要說起來，不知不覺，到京市也有快兩個月了，她竟然都沒有時間好好地逛一逛首都。

謝敬淵一聽姜凝要和自己逛街，還有些受寵若驚。

後來聽她說是打算回聞家老宅，雖有些失落，但還是貼心地幫她規劃了路線，又指了幾個適合買禮物的地方。

姜凝坐在車裡，面帶笑意，託著腮看著謝敬淵滔滔不絕，恨不得拿筆記下來謝大少推薦的這些地方。

倒是謝敬淵被這樣直勾勾盯著，突然就有些說不下去了。

他輕咳一聲，垂下了眼：“我是不是有些囉嗦？”

姜凝有些詫異地直起身：“怎麼會？我只是覺得……有這種體驗很新奇。”

以前的她為了生存忙忙碌碌，每天只是活著似乎就耗盡了力氣。

後來除了要養活自己，還要養活兩隻小貓，有牽掛的同時，也有壓力。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從沒有過這麼輕鬆的時刻。看著謝敬淵眉飛色舞的樣子，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店的特色全說給她聽，不知怎麼的，就有些挪不開眼。

但這些話說出來似乎也有些冒昧。

這就導致原本熱鬧的車廂突然就變得安靜了下來。

空氣間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在隨著沉默蔓延開來，讓姜凝有些無所適從的同時，卻又不像是那種尷尬得讓人想逃離的氛圍。

有些奇怪。

但又不讓人排斥。

而坐在對面的謝敬淵同樣如此。

作為謝家的小少爺，他出門在外，從不需要考慮其他人的感受，一貫我行我素。

偶爾想要照顧一個女孩子的想法時卻發現，原來的遊刃有餘，只是不在乎而已。

“那個……”

“我們……”

兩人突然同時開口道。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同時開口。

沉默了兩秒鐘，不知道是誰先繃不住笑出了聲。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但這笑聲裡，似乎又多了些別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