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阮綿問:“那罐雪梨糖送給薛尚膳了嗎?”
原本,她打算透過薛尚膳見那廝的,想不到碰巧遇到了常總管。
青芷回道:“送了,知道您還記著她的咳疾,薛尚膳很是感動,特意叫奴婢給您帶了幾樣點心呢!”
說著,從馬車的角落裡拎出一隻食盒,每一層都放著一碟精緻的糕點。
“薛尚膳做的糕點乃一絕,都嚐嚐,正好晌午了,先墊墊肚子。”
阮綿笑著捏起糕點分給兩個丫鬟。
回到別莊,二房蔡氏早已等候在此。
“綿綿,你到哪裡去了,怎麼才回來?”
蔡氏等了許久,早已坐不住,聽說阮綿回來了,趕忙走出花廳迎了上來。
阮綿恭敬一禮:“因一些事耽擱了,讓二嬸久等,是侄女的錯。”
進入花廳,阮綿輕輕抬手:“二嬸請坐。”
蔡氏笑著坐下:“綿綿,如今分家之事已妥,繹哥兒的婚事還得勞你費心了......”
阮綿看向這位二嬸,多年來自己與繼祖母之間暗潮洶湧,她一直冷眼旁觀,甚至當年阮綜得天花一事,她或許也知內情,可她一直裝聾作啞從不參與任何一方。
這樣的人說到底,其實是自私!
若當年繼祖母得逞,她便已是安遠侯侯夫人,若他姐弟二人贏了,她也可以置身事外,甚至會到自己跟前賣好換取利益。
眼下不就是嗎?
十日前,蔡氏託人尋上自己,表示只要自己幫她促成阮繹和吏部左侍郎次子之女的婚事,她可以在分家一事上助自己一臂之力。
於是她向蔡氏索要了侯府各處產業的賬簿明細,她私下找人確認過,的確是真正的賬簿無疑。
雖然她早在各處安插了人手,防著太夫人做手腳,但那些下頭的人所知有限,自是不若蔡氏瞭解清楚。
這些年侯府家業雖掌握在太夫人手裡,但蔡氏身為兒媳,自然能插到手。
這次分家能這般順利無波,多虧了面前此人。
她知道蔡氏這般做的緣由,二叔仕途不順,阮綜雖未入官場,卻已未來可期,她此舉一方面是為兒子的婚事,另一方面也是在他姐弟二人面前賣個好。
掌家多年,阮綿習慣了權衡利弊行事,既然對方示好,她也不會意氣用事將人往外推。
這世上沒人願意與薄情寡義之人往來,她要給世人展示的是他姐弟二人重情重義,宅心仁厚的形象。
即便繼祖母曾經對他們不慈不仁,他姐弟二人依舊會寬大為懷,以和為貴,看重血脈至親,不會遷怒。
阮綿笑道:“二嬸放心,明日我會去拜訪孫夫人,與她說明我們兩房雖分了家,但終究是一家人,骨肉血脈的親緣情分不會減淡絲毫。”
蔡氏滿意一笑:“如此甚好,你說得極是,咱們終究是一家人,以後可要常來往。”
阮綿道:“理應如此。”
二人又閒聊了幾句,蔡氏便起身離開了,阮綿親自送她到二門。
馬車上,丫鬟給蔡氏奉了盞茶,便跪坐在她身旁,不輕不重的為她捶腿。
“夫人,若太夫人知道賬簿一事是您所為,會不會發難於您?”
蔡氏輕呷一口茶,淡淡道:
“你當她不知道嗎?當初她跟這姐弟倆結下的仇已然無法化解,現在眼看這姐弟倆日漸成勢,翅膀愈發硬了,她拉不下臉來求和,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來做此事了。
畢竟她得為她兒子孫子打算不是?”
小丫鬟不解:“侯爺還尚未入官場,就這麼斷定他將來能發跡?”
蔡氏將茶盞置於小几上,緩緩道:
“當年這姐弟倆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