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打壓他們。
久而久之,王府裡其他子女也常常奚落欺凌他們,甚至管事奴僕們也可以隨意踩上一腳。
可以預料,如今她入了宮會是怎樣的境遇?
那包袱幾經揉搓已被扯開了一道口子。
阮綿大概掃了一眼,裡面不過是些刺繡的香袋、荷包、帕子之類,繡技尚可,繡線和布料卻極為粗糙,她府上的三等丫鬟僕婦也不會用這種。
聽聞五公主的生母繡藝精湛,她自幼受其教導,於針黹一道頗有天賦。
待雲岫哭聲漸止,阮綿道:
“你們可想過?如今不比從前在王府,私攜宮中之物出來售賣有違宮規,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她知道,當初五公主在王府時就常常私下給人做些夥計,但如今宮規嚴苛更甚,若被發現,起碼面前這丫頭是保不住了。
“可這些並非是宮裡的啊!這繡線和料子都是奴婢從外面買的,只是拿進宮裡繡好再拿出來罷了!”
雲岫一驚,難以置通道。
阮綿搖頭:“你覺得宮裡那些人會聽你們分辯嗎?”
雲岫想起那些醜惡兇狠的嘴臉,頓時慌了神:
“這......這該怎麼辦?這些都是公主日夜趕工熬出來的啊!
眼看著天越來越冷了,就指著將這些繡品賣掉,得了銀子好尋門路弄些炭來過冬,但若真因此招來禍端,豈不是......豈不是得不償失嗎?”
見她又要落淚,阮綿道:
“這樣吧,你將這些繡品給我,我按市價收,若有人問起,便說是公主賞給我的。許多人都知曉我與公主走得近,這樣旁人也說不出個什麼。”
“可,可是......”雲岫有些猶豫。
阮綿輕輕一笑道:
“這些東西左右我也用得著,公主的繡技很好,我不吃虧,也沒叫她佔便宜,你無需介懷。”
雲岫聞言不再多說,喜極而泣,趕忙跪身磕頭:
“多謝阮姑娘!多謝阮姑娘!多謝……”
阮綿輕輕一笑,讓她起身,又叫桃溪付了銀錢:
“不早了,你回宮裡去吧。”
雲岫又是一番千恩萬謝,之後才下馬車離去。
“外人只以為皇家的公主是金枝玉葉,誰又曉得不受寵的公主甚至比不上普通人家的女子?”綠茉感慨道。
阮綿道:“我記得內廷府有位彭姓內監,早年與爹爹頗有些交情,這些年咱們也沒斷了來往,每年的節禮他都不曾拒絕,還會回贈些禮品,想來是真心待咱們家的。
回頭讓萬叔去問問,看能否幫忙照拂一二?”
“姑娘,你想幫五公主,直接多給她些銀子不就成了?幹嘛要去耗費旁的人情?”綠茉嘟著嘴道。
阮綿輕嘆了口氣:
“五公主看似柔弱,內裡卻剛強堅毅,我若直接給她黃白之物,她是不會接受的。
記得去年她及笄,我送了她一隻金簪,之後我生辰,她便送了我一對價錢只高不低的金鐲。
許久後我才知道,那是她夜以繼日給人家做了數月活計所得。
聽雲岫說,她熬的肩窩都僵了,跟木頭似的,使勁捏都捏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