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管家以為,待他回到莊子,自家姑娘定會向他打聽事情進展如何?
結果等了兩日,都沒見她問。
這日,阮綿與幾位管事商議年節莊子上要置備的物什:各色吃食點心、果品蔬菜、酒水、炭火、彩燈、年下衣裳、煙花炮竹等,最後都一一分派下去了。
又安排人去談鴻書院接自己的弟弟:“袁管事,你親自去,多帶幾個人,年底了,路上恐不太平。”
袁誠一禮:“是,姑娘放心。”
待人都走後,萬管家問:“你不打聽了?”
“您會說嗎?”
阮綿嘆道:
“我知道,‘幾事不密則成害’,曹小將軍之事幹系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們不想讓我過問,我便不問了。”
前日萬叔將黃爺爺帶走,一夜未歸,她便猜測應是救出曹小將軍了,至於宮亂的真相,她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既然他們都不想讓她牽涉其中,她就不強求了。
甄姑姑說得對,人應該量力而行,做好自己能做之事。
此事關乎皇家,她出不上什麼力,做自己能做的便好。
萬管家放了心,自家姑娘一向不是個倔強倨傲、一意孤行之人。
他道:“你不必擔心,太子臨去前做了些安排,太孫手中並不缺人手。
且太孫乃正統,只要將澹王謀亂的證據找出來,公之於眾,此事便迎刃而解了。”
阮綿頷首,太子殿下在朝中經營多年,手中必然有些勢力,又放心了許多。
阮綿在頭一天便準備好了明日去為慶安大長公主拜壽的賀禮。
慶安大長公主乃先帝一母同胞的姐姐,已至花甲之年,慈和溫善,受先帝厚待禮遇,在皇家宗室裡頗有名望。
臨睡前,阮綿對桃溪道:
“姐姐,明日就讓青芷和綠茉陪我去吧!你婚期將近,不好總跟著我往外跑,還是安安心心在家裡繡嫁妝吧!”
桃溪道:“她們兩個能成嗎?青芷倒是去過成國公府幾次,行事也穩重,綠茉還是小孩子,又是頭一次去,我怕若有什麼事,她二人應付不來。”
阮綿擺擺手道:“能有什麼事?我又不是頭一次去成國公府赴宴,輕車熟路得很。況且還有綰姨在呢,你不用擔心。”
“若萬一有人使壞呢?”
“大長公主的壽宴,誰敢造次,活膩歪了?綠茉雖然年紀小,但功夫好,誰敢惹我,讓綠茉揍得他滿地找牙!而且,我會很小心的,放心吧!”
桃溪略思忖,便點頭答應了。
第二日,阮綿剛用過早膳,沈維楨便來了。
扶著她登上馬車,他自己則騎上小廝牽過來的駿馬。
慶安大長公主極喜歡熱鬧,人也慈愛和善,丈夫已去世多年,她雖有自己的府邸,但還是一直跟兒孫們住在成國公府。
成國公府乃開國宿族,自是體面煊赫,整座宅邸佔了整條街道,府內開闊平朗,亭臺樓閣重院層層,處處雕廊畫棟,透著高雅富貴。
老成國公曾在西北掌兵,當時故去的安遠侯與沈老大人在其麾下共事,一個負責軍隊操練,一個管理錢糧供給,可謂老國公的左膀右臂。
因此,但凡成國公府舉辦筵席,必會給兩家下帖子。
一位中年管事婆子在前引路,阮綿隨著沈夫人先去拜見慶安大長公主。
正堂屋中或坐或站了許多人,遠遠便聽到了一片喧笑聲,有幾位夫人、奶奶、閨秀,還有幾個年紀不大的後生。
阮綿粗粗看過去,多的是成國公府本家的人。
他們兩家因與成國公府走得親近,是以特意來的早些。
上首坐著一位頭髮花白,面色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