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褪得一乾二淨,這同時一陣有節奏的卡嚓聲不緊不慢傳進了我的耳膜。
一口氣緩過來,我看清楚那團在我邊上閃著微光的東西,那是口濃痰。抬頭就看到離痰不遠處一個頂著頭亂髮的年輕男人揉著雙睡眼朦朧的眼睛吃驚地瞪著我。半晌反應過來,後退著一把拉開身後的大門,急急朝裡跑了進去。
直到門啪的一聲合上,我才緩過神,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抬起手看了看,手上一些細細的淡紅色印子,還留著之前那場噩夢般的氣味。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列車輕輕搖晃,車廂裡偶然傳出一兩聲還在熬夜的人低低的談笑,一切又恢復了正常的樣子,之前,真如一場夢一般。
我朝前走了一步。
車身一晃,我沒站穩撞在了邊上一扇門上,門是半開著的,抬眼就看到裡面一盞床頭燈微微亮著,罩著一張年輕男子的臉雪似的蒼白,對著我的方向。
&ldo;幫……我……&rdo;他道。聲音僵硬,就像他僵直著脖子看著我時的樣子。
而我只覺得全身都涼了,從頭頂到每一個細胞的冰涼。
走了半個多小時,我居然又走了回來。這個該死的見鬼了的包廂……
☆、第七章
進門,似乎完全是無意識的一種行為。
躺在他上鋪的老頭不知道去了哪裡,人沒在,鞋一邊一個胡亂躺在床邊的地板上,整個包廂充斥著他腳臭的味道。
我匆匆跑到那男人的身邊把他從床上用力扶起來。
男人的身體很冷,也很硬,冰似的一塊讓人有種不太好的聯想。但有呼吸,所以他肯定不是個死人。
&ldo;你怎麼樣,&rdo;頭垂到我肩膀上的時候我聽到他喉嚨裡發出些嘶嘶的聲音,我問。
男人個子不大,很瘦,曾讓我誤認為是個病弱女人的那種瘦,可是半個身體的力道壓在我肩膀上,那分量依舊是超出了我所能負擔的尺度。
&ldo;能站起來嗎,我帶你去找乘警。&rdo;再問。
男人用下顎抵著我的肩:&ldo;拔……掉……&rdo;
我搖頭。
他在強求我去做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幫他拔掉他頭上的釘子?開玩笑,我不是醫生,更不是殺手。之所以站在這裡幫他,僅僅出自於帶著同一條船上的螞蚱逃離這條危險的船的一種本能,以我微弱的責任感和那點點多管閒事的心。
僅此而已。
一樣是逃走,既然轉了一圈又回來了,不如連同他一起帶著離開。那個詭異的老頭……離他越遠越好。雖然我並沒有親眼看到他對那小女孩做了什麼,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當時和那女孩在一起的人就是這個老頭。
光是釘在這男人頭上的兩顆釘子已經足已證明那老頭的來歷有問題,或者說,他們兩個都是。
&ldo;我們看了醫生再說好不好。&rdo;隨便應付了一句,我嘗試著把他僵硬的身體從床上扶起來,可還沒等站直身體,我腳下一軟,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倒不是因為他的體重,而是因為冷,一種很莫名的冷,用個詞來形容就是不寒而慄。
似乎從進到這房間開始整個人就一陣陣的發寒,我牙關節哆嗦得厲害,只是當時慌裡慌張一路進來時還沒有完全意識到這點。直到剛才站起來時那一瞬突然而來的寒戰,沒想到竟能讓我腳底心軟了一下。
男人又躺回到了床上,木偶似的似乎失去人的操作就徹底癱瘓了,只微側著臉斜斜看著我,嘴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