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自己能從近百人脫穎而出,深感意外,此刻站在賈芸的面前,未免有些緊張拘束。
其實賈芸的面試再簡單不過,只是拿著劇本中的一段臺詞命他們誦讀,最終選擇了這幾個口齒較為清楚,嗓音也比較響亮的留了下來,古代劇場,畢竟沒有擴音裝置,因此無論是之前的京昆戲曲還是賈芸即將推出的“話劇”,嗓子無疑都是第一位的先決條件。
“諸位不必緊張。”
看出了眾人的忐忑不安,賈芸笑著從座位上站起,說道,
“各人戲班,選材自有不同,我這兒更是特別,竟不用你們會那些唱唸做打的功夫,只要像平日裡那樣的說話做事就好。”
眾人面面相覷,依舊如墜雲霧。
賈芸將桌上的那一疊劇本拿起,遞給第一個年紀最長的男子,此人名叫蔡亮,乃是一個九試落榜的不第秀才,家道困頓,妻亡子病,無錢醫治,恰好看到了賈芸的佈告,於是病急亂投醫,前來一試,沒料到居然中的,於是紅著臉吃吃的說了家境,賈芸當即撥出了幾兩銀子讓他送子求醫,這老秀才千恩萬謝,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到了舊宅之中。又因為他是這八人裡唯一一個斷文識字的先生,所以賈芸特委託他擔任現在這個戲班的班主。畢竟自己現在好歹已是榮國府的宗籍中人,有些事兒還是躲在幕後低調回避為好。就連那些買宅、請人、佈告、面試之類的事情,賈芸也是假託了一個莎翁的花名在進行。
“蔡先生不妨先看一看。”
聽了賈芸的吩咐,蔡亮連忙從頭讀起,一開始,這老秀才是一臉的疑惑和不屑之色,漸到後來,眉頭早已舒展,最後更是連連叫絕,不停的喊著“快哉,快哉”,顯然,這部莎士比亞的絕世之作雖經過了賈芸的古代化包裝,卻是光輝依舊。
“好文好文,絕世好文!”
蔡亮闔上劇本,激動的搖頭晃腦,片刻,又朝著賈芸深鞠一躬道,
“莎翁巧思妙構,上承《齊諧》《志怪》,兼備《拍案》《情史》,即便洪昉思、湯臨川再世,怕也寫不得如此妙文,蔡亮敬服,敬服!”
“呵呵,小子拙作安敢與《長生殿》、《牡丹亭》並稱。”
“當得當得,若依我之見,莎翁此劇一出,只怕洛陽紙貴,便是長生牡丹亦要避讓鋒芒矣。”
蔡亮的激動的捋著自己的長鬚,卻讓賈芸想起了威尼斯商人中的那個成熟善良的公爵大人。
“只是這戲文中不知為何卻無曲辭?”
“自來詩言志,歌詠言,廟堂燕樂多用誦唱,沿襲至今而不變,只是想那崑曲詞句雖雅,普通百姓如你我者又能解得幾分,何況不如你我者?我之戲文便在一個‘下里巴人’下作文章,不僅要那些文人士子津津樂道,更要讓俚俗百姓觀之可親。”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蔡亮不停的點頭,這個倒黴的落地秀才倒是並沒有沾染上多少的酸腐之氣,對於話劇這樣的新鮮事物竟是接受的頗快。
“那好,就煩勞先生找人分頭抄寫數份,並由我在諸人中選擇演……,哦,不是,選擇扮演之人,到時候每人分發一部,細細背誦自家所說語段,十日後我來說戲。”
賈芸一疊連聲的吩咐下去,又按照劇中需要,定下了角色,眾人這才知道,原來在這青年面試之時,便已胸有成竹,自己這八人恰能搭起這一臺大戲,果然用不了那些繁瑣艱澀的唱唸做打。
“好了,都散了吧,記住,十日之後,各人都須牢記。”
“是!”
眾人答應一聲,各自散開,賈芸也匆匆的趕回了廊上老宅,在抬宗儀式的當天,賈政就曾告知與他,十天後,朝廷四王之首,東平郡王穆蔭將要大駕榮國府,所有賈府嫡系子弟,須盡數到場,如今算來,只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