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他一把,及至意識到我推並不是狐狸,臉再次燙了起來,燙得我不由捂住臉蹲到地上,任雨被風捲著吹我臉上,冰冷感覺卻無法令自己心跳速度變緩。
“不好意思,我是”男人似也窘迫了起來,他站離我兩步遠距離一手撐著傘遮我頭上,一手有些無措地垂一邊:“我只是剛才不小心”
“我也是不小心”我打斷他話,臉藏指縫間對他道:“因為你實很像一個人。”
“像一個人?”他聞言似乎怔了怔。
“是。很像,我從沒見過有哪兩個完全不相干人會相似到這種地步,所以”
“所以剛才你把我當成了他?”
我猶豫了下,點點頭。
他於是朝我走了過來。
到我身邊蹲下,撐著傘望著我,用他那雙同狐狸幾乎一模一樣眼睛。而這種感覺是令人窒息,雖然此時此地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狐狸,卻無法阻止自己臉再度發燙。
“你喜歡他是麼?”他那樣看了我半晌後突兀問道。
我一怔。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恰此時包裡手機鈴突然響起,我匆忙站起身將它從包中取出,一邊朝他歉然地笑笑,一邊如釋重負般將手機接通:“喂?”
“寶珠我林絹”手機那頭林絹聲音聽起來沙啞得像個陌生人。
“你怎麼了?”
“我好像發燒了,你能給我帶點退燒藥過來麼?”
“發燒?那怎麼不去醫院??”
“走不動”
“那好,我馬上過來。”
結束通話手機後想同那男人告辭,卻見到他隔著雨簾望向我那雙眼時,不由遲疑了一下。
“你是要走麼?”見狀他站起身,將傘遮到我頭上問我。
我皺了皺眉,因為這樣距離又令我聞到了他身上那同狐狸極其類似氣味。於是用力推開了他手中傘,我抬頭望向他,脫口道:“你問我是不是喜歡他?是,我很喜歡他。但是他永遠不會知道這點。”
“為什麼?”男人目光微閃。
“因為我不會告訴他。”
“為什麼不告訴他?”
“因為這是一件不可能發生事。”
“什麼事不可能發生?”
“比如比如他會如我喜歡他那樣喜歡上我。”
“你怎麼知道?”
男人問。我卻不知該怎樣回答。
瓢潑雨衝我身上,冰冷感覺令我身體其它感覺似乎一時都給凍結住了,所以我想此時我才會這裡,面對一個有著張熟悉臉,卻完全陌生人,說出這些我悶肚子裡久得要發酵了話。
以為是說給那個熟悉人聽。
如果真能這樣直接和坦白,倒是好了,可惜我做不到。
於是後來又做了什麼說了些什麼,我都不記得了,只記得那寒冷感覺隨著林絹家距離接近而愈發清晰,到後來整個人哆嗦成一團,連呼吸都似乎也已凍成了冰塊。
直到推開林絹臥室門走進去,看到林絹後同她一起指著彼此驚撥出聲,我才意識到自己狀況有多糟糕。
林絹躺床上哆哆嗦嗦地看著我,臉色蠟黃,像只隔夜三黃雞。可是她看著我眼神彷彿我病得比她加厲害:“哦!我老天爺!寶珠,你是剛被誰拋棄了麼??這大冷天把自己搞得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那現是你來照顧我,還是我來照顧你?啊??”
我沒回答,只將包裡給她買那些退燒藥一股腦丟到她床上,然後一屁股跌坐地毯上,外套一脫倒頭便睡。
說也奇怪,這真不知道是怎樣讓我睡著,全身又溼又冷,那毛衣和圍巾好像被水浸透溼棉絮一樣纏裹我身上,可即便是這樣不舒服,我眼睛一閉上,卻很就睡著了,林絹試圖叫醒我,可她床上說話聲輕得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