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一些挪揄自己兩口子的意思,倒也並不讓人生厭。
“好個鳳丫頭,人家兩口子新婚燕爾的,倒吃你這樣的編排,還不快去敬一杯酒賠禮!”
賈赦的正房邢夫人笑著推了鳳姐一把,王熙鳳連忙答應一聲,起身端著酒走到賈芸身邊,一雙鳳目有意無意的掃過賈芸的面孔,嘴角兒露出淺淺的一笑,伸出欺霜賽雪一般的兩條臂膊,將酒杯輕輕兒送到賈芸的面前,櫻口輕吐,語聲嚦嚦婉轉,直是能撩人心思一般。
“芸哥兒是落筆成章的才子,想來不至於和我一個沒見識的婦人置氣吧。”
“璉兒奶奶說哪裡話,賈芸豈敢!”
伸手接過王熙鳳敬來的酒杯,賈芸笑著一口飲下,旁邊的柳五兒似是有些緊張,手腳拘束的端坐在席前,一眨不眨的看著賈芸應酬對答。賈芸微微一笑,施禮坐下,右手卻從桌子下悄悄的伸過去拉住了五兒的小手輕輕一捏,五兒臉色一紅,那顆懸著的心卻是放了下來。
“自己的郎君豈是那些易被酒色所迷的浪蕩子之流?!”
柳五兒心中暗自嘲笑自己,小手卻用力的回捏了賈芸一下。
“再來再來,都坐定了!”
賈母諸人興致極高,一疊連聲的招呼鳳姐落座,擊鼓傳花的遊戲繼續開始。不知是否巧合,還是那俏皮的鴛鴦丫頭故意所為,這宮花卻是恰恰到了賈芸的手中。
“好,這回卻看芸哥兒的了。”
眾人鬨笑起來。賈芸卻並無準備,剛想推辭,恰好看見桌上放著幾個雞蛋,心中一動,起身笑道:
“前些日子倒是剛剛聽得一個新鮮的笑話兒,只是街上那些潑皮亂嚼舌根的,說出來不免粗鄙,只供大家一樂便是。”
“且說無妨。”
賈母笑著催促,賈芸便開口說道:
“話說這卻是一對結婚數年的夫妻……”
此言剛出,底下已經笑成一片,賈薔更是拍著手說:
“璉嫂子報應好快!”
王熙鳳卻掌著不笑,只是託著腮幫子望著賈芸,催他快說。
“這夫妻平素倒也恩愛有加,有一日,那丈夫收拾東西,從床底下翻出了一隻小鐵匣子,四四方方,頗為精緻,只是掛著三道小銅鎖,不知道里面究竟裝著什麼東西。那丈夫眼見四下無人,心中好奇,便拿鑿子敲開了銅鎖,裡面卻只得三枚雞蛋和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這卻是奇怪,這些東西也值當如此珍藏?”
王夫人一臉疑惑的搖著頭,賈芸忙介面道:
“二夫人說的是,那丈夫也是滿心疑惑,誰知恰好他妻子從屋外回來,兩人相見,自然萬分尷尬。沉默半晌,還是那丈夫先開了口問道,你這匣子之內這些物什兒究竟何意?那妻子忸怩了半天,終是拗不過丈夫,只得紅著臉說道:你前些年外出營商,素日不歸,妾身閨房難耐,又吃隔壁王婆的挑唆,與街上的後生行了苟合之事,有一次便放一枚雞蛋進去。”
林黛玉聞言,連忙仰頭望著賈芸問道:
“三枚雞蛋便是三次,那這五百兩的銀票又做何解?”
眾人也連聲附和,賈芸忙笑道:
“那丈夫果然也如此發問,妻子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冤家,那雞蛋湊夠一斤我便拿去賣掉,這才有這五百兩銀子啊。”
眾人聞言,鬨堂而笑,王熙鳳雖是狠狠的啐了賈芸一口,卻也掌不住掩著嘴大笑起來,賈母一邊兒喘著氣,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
“真真是芸哥兒這張嘴,不輸人的。”
林黛玉和三春姐妹想忍又忍不住,想笑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正在尷尬難受的時候,只聽得撲通一聲,卻是旁邊伺候迎春的一個高大丫鬟依靠在瓶架上笑,一不小心將木架子撞翻,跌在地上,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