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頑固，但是我不覺得這些書的害甚於洪水猛獸。老實說，我並不因為認識

張競生章衣萍諸君而想替他們辯解，我不說這些書於科學上或文學上有怎麼

大的價值，我也不想拿去給自家的或友人家的子女讀，然而我也不覺得怎麼

可怕，自然更沒有&ldo;查封&rdo;之必要。假如我的子女在看這些書，我恐怕也要

干涉，不過我只想替他們指出這些書中的缺點與錯謬，引導他們去讀更精確

的關於性知識的書籍，未必失色發抖，一把奪去&ldo;淫書&rdo;，再加上幾個栗暴

在頭上。&ldo;不啻洪水猛獸&rdo;的禍害天下盡有，但男女之性的惡癖以至過失，

還不能算在裡邊。天下最可怕者只是發瘋，這裡有文呆與武呆之分，武呆是

殺掠強姦之類，文呆是禮教吃人。章士釗柄政的時候，貢諛說誑，大言整頓

學風，北京的五私大以及天津的某大都響應他，恭維他，這雖然夠不上說是

洪水猛獸，也就墮落得夠了。在&ldo;職司教育，責任所在&rdo;的南開學校見了這

種情形，本來就應該&ldo;不得已惟有即日將該鋪查封，以清卑鄙之源，俾

多數青年不致觸目，受無窮引誘&rdo;才是，只可惜那時該校似乎不曾有這樣仗

義執言的舉動。關於南開學校裡邊的事情我不能說什麼，因為我不知道。

十五年九月三十里，豈明。

□1926年

10月

9日刊《語絲》100期，署名豈明

□未收入自編文集

髪鬚爪序

我是一個嗜好頗多的人。假如有這力量，不但是書籍，就是古董也很想

買，無論金，石，瓷，瓦，我都是很喜歡的。現在，除了從舊貨攤收來的一

塊&ldo;鳳皇磚&rdo;，一面&ldo;石十五郎鏡&rdo;和一個&ldo;龜鶴齊壽&rdo;的錢以外，沒有別

的東西，只好翻弄幾本新舊書籍，聊以消遣，而這書籍又是如此的雜亂的。

我也喜看小說，但有時候又不喜歡看了，想找一本講昆蟲或是講野蠻人的書

來看，簡直是一點兒統系都沒有。但是有一樣東西，我總是喜歡，沒有厭棄

過，而且似乎足以統一我的凌亂的趣味的，那便是神話。我最初所譯的小說

是哈葛德與安度闌合著的《紅星逸史》

(theworldsdesirebyhrhaggardandan-drewlang)，一半是受了林譯《哈

氏叢書》的影響，一半是闌氏著作的影響。我在東京的書店買到了《銀叢書》

(thesilverlibrary)中的《習俗與神話》(gtoandyth)《神話儀式與

宗教》(yth，ritualandreligion)等書，略知道人類學派的神話解釋，對

於神話感得很深的趣味，二十年來沒有改變。我不能說什麼是我的職業，雖

然現在是在教書，但我可以說我的趣味是在於希臘神話，因為希臘的是世界

的最美的神話。我有時想讀一篇牧歌，有時想知道蜘蛛的結婚，實在就只是

在圈子裡亂走，我似乎也還未走出這個圈子。

我看神話或神話學全是為娛樂，並不是什麼專門的研究。但有時也未嘗

沒有野心，想一二年內自己譯一部希臘神話，同時又希望有人能夠編譯或著

述一部講文化或只是宗教道德起源發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