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可珍惜的。

中華民國三十三年十二月七日，周作人撰。

□1945年刊&ldo;太平&rdo;初版本，署名周作人

□收入《立春以前》

虎牢吟嘯序

孔子刪詩之說，現代學者不大有人相信，但儒家很重詩與禮，那是沒有

問題的。孔子論詩的話，最具體的是《陽貨》篇的這一節：曰，&ldo;可以興，

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rdo;

這是站在學詩的立場說的，詩的用處大概也就是《子路》篇中所說的從政及

專對等事，便是多識也還是實用方面的，若是通徹主客兩邊，就詩的性質有

所發明的，我想那是第三項的怨吧。要來說明這意思，最好是借用孟子現成

的話。《告子下》記孟子批評高叟說詩：有曰，&ldo;有人於此，越人關弓而射

之，則己談笑而道之，無他，疏之也;其兄關弓而射之，則已垂涕泣而道之，

無他，戚之也。《小弁》之怨，親親也;親親，仁也。&rdo;後面又申明之曰，

&ldo;親之過大而不怨，是愈疏也;親之過小而怨，是不可磯也。&rdo;孔孟的話都

是倫理的教訓，這裡卻把詩之文藝的性質也說明在內了。本來詩就只是怨。

《詩序》雲，情動於中而形於言，情原兼括哀樂，但歡愉之詞難工，三百篇

首亦有《關睢》《桃夭》，而感人最深者還是《綠衣》、《谷風》、《黍離》、

《兔愛》諸篇。人惟不能忘情，故不能無所怨嗟，所道固一人之言，而所寄

者則萬人之情也。個人在宇宙間，只是滄海之一滴，太倉之一粟，惟其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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