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灰塵——這房間不知道多久沒用過了。
甄萌嗆得直咳嗽,汗水在她額角匯聚,再順著額角流下來,若不是時機不適合,她都想打趣自己終於體驗了一把什麼叫“流瀑布汗”——背上的傷口太疼了,每一個輕微的小動作,都能牽扯出一陣燒傷的劇痛,要命的是她現在還不能停下來休息!
向則輝小心翼翼地關好門,又把一些雜物拉過來擋在門前,甄萌沒有阻止他,反正這些東西的擺放已經亂得不能更亂了。
做好了掩護工作,甄萌才和向則輝互相扶持著,摸黑往裡走。
這個不起眼的小房間還挺深,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倆太累,總之走了好一會兒,他們才走到底。
向則輝扶甄萌坐下,然後自己也坐下。
甄萌透過牆壁頂端那個小小的透氣窗看著外面點綴著繁星的夜空,不確定這一場逃亡花費了多少時間——一小時?兩小時?還是半小時?
但不管怎麼樣,總算是安全了。
甄萌本來想的是,把向則輝帶到普通住宿區,再找地方躲起來。那裡的住客對恐怖分子來說除了湊人數以外沒什麼用,所以控制得沒那麼嚴,這個時候也該掃蕩完了,藏在那裡的安全係數最高。只是沒想到會在樓梯間和恐怖分子們碰上,只能在中級住宿區躲一躲。但比起總統套房區,這裡已經安全了一百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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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放鬆下來,對痛感的知覺就格外敏銳,甄萌的汗水、這個房間裡的灰塵無不刺激著她背上的傷,她的呼吸非但沒減輕,反而更加粗重。
向則輝注意到了這一點,壓低聲音問道:“甄萌你怎麼了?我聽你的聲音好像不太對勁兒。”
“沒事,”甄萌一邊喘著氣一邊答道,“我就是……累的,還有、有點、嚇到了。”
這個時候說實話,除了徒增煩憂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向則輝沉默了片刻,說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帶你來的。你還這麼年輕,就跟著我遇到了這種危險,現在能不能回去……”
“您別這麼說,”甄萌勉強笑了笑,聲音虛弱得不行,“是我、我自己非要跟著您來的。千萬不要輸、什麼……回不去的話,這不……就白費了我們的努力嗎……”
“向總,你要相信……我們,我們一定能回去。”
聽了這話,向則輝很慚愧,他一個而立之年的大男人,還沒一個小姑娘樂觀,他摸黑握住了甄萌的手,堅定地說道:“是,我們一定能回去。”
甄萌沒有回答他,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已經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不知道是酒店的隔音效果真的有那麼差,還是出現了幻聽或者是耳鳴,甄萌的耳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像是木倉聲,像是哭喊聲,像是他們匆匆下樓的腳步聲,像是子彈擦過身體的悶響聲……
漸漸地,她的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不能睡,甄萌,你不能睡。
想想疼你的爸爸媽媽哥哥嫂嫂,想想剛剛牙牙學語的小侄子,想想牽掛著你的朋友,想想等著你回去的寧以一,你不能在這裡睡著。
還有向總,他不會阿語,你要是睡過去了,誰來告訴他外面已經安全了。
撐住,你要撐住。
……
甄萌不斷地自我催眠著,她後背的衣服已經全溼了,不知道是被汗水浸溼的還是被血水浸溼的。沙漠地區晝夜溫差大,她又穿得單薄,剛剛在奔命倒不覺得,此時停下來了,她凍得牙齒都在打架。
聽見這詭異的聲音,向則輝才反應過來,忙把身上的浴袍脫下來,裹在甄萌身上——他有穿著睡衣睡覺的習慣,起床的時候又隨手穿上了浴袍,現在脫了浴袍還不至於光著身子。
湊近了甄萌,向則輝才覺得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