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家告辭時,葉強似有心似無意地問袁仲智,晚上找到住的地方沒有,在聽見袁仲智準備連夜回莆陽的回答後,他隨口說道,“你喝酒了,最好別開車跑那麼遠的路,要不,你就住在我這裡?我叫我婆娘和女兒睡,咱們倆擠擠。”
這哪裡是他們倆擠擠,這分明就是在擠歐陽東。誰都知道,歐陽東在省城置辦下好大一套好房子,四室雙廳雙衛,還是五通,這年月通電通氣通電話就不錯了,他那裡還通光纖通網路。葉強把話說到這地步,歐陽東只好把袁仲智攬到他那裡住。
“想不到你這房子裝修得這麼,這麼……”袁仲智頓了兩下,也沒想出該怎麼形容,可他話裡的感嘆意思歐陽東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這不是我裝修的,我買來就是這樣,幾乎沒動過。”歐陽東忙著開啟空調,又忙著給袁仲智倒水,抽空他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我朋友本來想把這裡作為結婚的新房的,可後來出了點變故,他就轉賣給我了。”乍一看見這房子的室內裝潢,劉源的審美能力讓歐陽東也大吃一驚,可沒人知道,這是劉源那小情人的手筆。一心想讓情人高興的劉源假託有個朋友要裝修房子,纏著她設計了這麼一套方案,本想著將來結婚時當做新房,可那勢利的女人一腳就蹬了劉胖子,另尋了高枝。可恨又可憐的劉源啊,這房子他就沒能住上一天。
袁仲智不知可否地點點頭,劉源的事情和他沒關係,他也沒那份好奇心,可客廳裡飄蕩著的一股子芬芳氣息讓他有點疑惑,而且,茶几上那個小巧的彩色傳呼機也不可能是歐陽東的東西吧。
“你和你女朋友住在一起?”
歐陽東也注意到傳呼機,粟琴這傢伙出門時怎麼就忘記帶上這個?
“不是的。我一個朋友最近和她家裡人鬧點小矛盾,一氣之下就跑來我這裡。我和她真沒什麼的,她就是一個女球迷,”歐陽東結結巴巴地急急辯解道,“其實,她連球迷都不能算,只是曾經喜歡過足球吧,我和她之間就是朋友而已,很普通的那種朋友,”他不知道該怎樣解釋他和粟琴的關係,他連她的手都沒牽過。不,不對,是他從來沒主動牽過她的手。
袁仲智笑著擺擺手。他信歐陽東說的話,別的不說,他那份惶急的神情就讓他相信,歐陽東和那個住在這裡的女子沒什麼特別的關係。
歐陽東也住了口。
兩人一時都沒再說什麼,只是一人抱著一杯茶水默默地想心事,或者,想想接下來該說點什麼打破這片刻的寧靜。
最終還是袁仲智先開了口。
“我聽說,你有一個理想,是個什麼樣的理想?能說給我聽聽麼。”
歐陽東嘿然一笑,神色倒有幾分忸怩,半晌才說道:“其實也不能算是什麼理想,就是一個想法而已。”說著話,他的臉色也平靜下來,舔舔嘴唇,接著道,“我老家是在南邊的大山裡,那裡全是山,沒幾分平地,山裡人祖祖輩輩都是靠天吃飯的,幾十年都難得有人走出大山出來闖世界。我爹媽去世早,全靠我舅舅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