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滄月閣總部那莊嚴肅穆、瀰漫著神秘氣息的大廳之中,閣主蘇然宛如一尊清冷的雕像,靜靜地斜倚在華貴的貴妃椅上。
他正值風華正茂的二十一歲,身姿筆挺修長,仿若一棵蒼松,一襲黑衣恰似深邃夜空,更襯得他氣質清冷孤高,仿若遺世獨立。
一頭雪白銀絲肆意地散落肩頭,幾縷調皮的髮絲輕輕搭落在他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臉龐前,卻無法掩蓋住眉眼間深藏的深邃憂鬱。
他的面容堪稱絕美,劍眉斜插入鬢,雙眸狹長深邃似幽潭,幽深得彷彿能將人的靈魂吸入其中。
只是此刻,那眼底深處瀰漫著因沈璃昏迷不醒而積聚的濃烈悲傷,以及窺探天機後遭受反噬留下的疲憊與憔悴。
原本應是粉色潤澤的薄唇此刻毫無血色,整個人看上去虛弱不堪,彷彿風一吹就會消散於這夜色之中。
此時,他的手中緊握著一份剛剛費盡周折得來的情報,情報上詳細記載著關於“幽夢返魂花”的珍貴訊息。
蘇然的雙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眼中瞬間燃起難以抑制的欣喜與激動光芒,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但多年來在江湖的血雨腥風中摸爬滾打,練就的沉穩與謹慎讓他瞬間冷靜下來,眉頭緊緊鎖住,心中暗自思忖:“這‘幽夢返魂花’的訊息究竟是真是假?
若為真,又該如何安全地帶著沈璃穿越重重險阻,前往那遙遠而陌生的西岐國?這訊息來得如此突然且蹊蹺,莫不是有人蓄意設下的陰險陷阱?”
他的心中滿是疑慮與擔憂,然而,只要一想到沈璃那安靜沉睡、毫無生氣的面容,他的心便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
無論如何,這都是沈璃甦醒的一線希望,他絕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
蘇然緩緩站起身來,在寬敞的大廳中來回踱步,每一步都透著凝重與決絕。
他的腦海中不斷飛速思索著應對之策,權衡著各種可能的利弊。
最終,他猛地停下腳步,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決絕:“還是去福喜縣主府問問阿璃的父親吧!這幾年,因為阿璃昏迷不醒是為了救我之事,我四處奔波,踏遍山川湖海,尋找各種奇花異草,只為能將她從沉睡中喚醒,也算是略表我對她的愧疚之心。
沈家對我的態度已有所緩和,不再像當初那般強烈排斥,或許他們也看到我被功法反噬,身體日漸衰弱,時日無多而心生憐憫吧。”想到此處,他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那笑容中飽含著自嘲與無奈。
儘管當今皇帝玄夜下了嚴苛的御令,嚴禁他踏入福喜縣主府半步,但蘇然心意已決,任誰也無法阻攔。
他深知此次行動的危險性和艱難程度,猶如在懸崖峭壁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但為了沈璃,他甘願冒這世間一切風險,哪怕與全世界為敵。
他迅速且有條不紊地安排好閣中的各項事務,隨後換上一身毫不起眼的樸素衣裳,精心喬裝打扮一番,趁著夜色的掩護,如同一隻敏捷的夜貓,悄悄地朝著福喜縣主府的方向潛行而去。
一路上,他憑藉著對京城地形的熟悉和敏銳的感知,小心翼翼地避開巡邏的侍衛和無處不在的眼線,每一個動作都輕緩而謹慎。
他的心中默默盤算著見到沈紹東後該如何開口,怎樣用最誠懇的言辭說服他一同謀劃帶沈璃前往南嶽尋找那“幽夢返魂花”,每一個細節都在他的腦海中反覆推演。
月光如水,灑在他那略顯單薄的身影上,映照出一個孤獨而又無比堅定的輪廓,彷彿在靜靜訴說著他對沈璃深沉的愧疚以及執著無悔的守護,這份情在夜色中愈發深沉而濃烈,似要衝破一切阻礙,只為喚醒那沉睡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