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還是國際刑警,只要逮著,殺!”
眾人沒說話,腳步聲急促地散開。
可可嚇傻了!數分鐘前,她還是一個悠閒漫步的自由人,現在卻跌落黑漆恐怖的人間地獄,被一夥陌生人定下生死!這,必是夢中吧?
她臉青唇白,雙腳直打冷戰,吃力地擰了擰自己的手臂,痛感立即傳遞至中樞神經——絕望的同時,她不得不相信自己正站在生死邊沿……與此同時,求生慾望也迅速膨脹,她躬著身子挪動雙腿,連爬帶滾朝松林深處竄去……
身後隱約傳來嘈雜的吆喝:“那兒有聲音,必定在那兒!”
“對,我們六個人分三組,左中右包抄……”
“若逮著那膽生毛的傢伙,看我不活活剝了他的皮!”
隨即是一陣猙獰的大笑,腳步聲迅速分散開去。
可可嚇死了,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是踩著混合著岩石粒的尖銳山地沒命朝前方竄去!尖利的松針和突兀的松樹因為突如其來的衝撞,發瘋似的搖曳,呼啦作響的枝葉肆意嘲弄,迎頭撲面朝她打來,像要把林中封存已久的怨毒與陰鷙全數發洩在她身上!似乎不把她刺瞎或磣死誓不罷休!
天色漸漸昏黃,風聲瘋狂地在耳畔流竄。地勢忽上忽下,凹凸不平。可可淚流滿面,右足痠軟,數次被絆倒,尖利的石礫劃破小腿面板,殷紅的血沾在黑色的石頭上,像一隻只醜陋詭異的蝴蝶。
然而,任由她如何瘋狂地奔跑。耳際,卻始終隱約聽得到後方男人們的腳步聲。在命運的安排下,她是如此渺小虛弱,不堪一擊。她極度絕望,生命如此寶貴,所謂的流浪情結,在面對死生的同時,滿足與否,又有何重要?
曾記得,少女時代的她看過一篇小說,內中有著至為驚險卻浪漫的愛情——千金小姐與綁架匪首日久生情,擔憂此情不被世俗所容,最終是匪首左手拖美人右手捧贖金,來一個人財兩得,跑到山林中隱居。
這樣的情節令孤單的她異常興奮,每有悲傷之時,總想像書中的小姐一樣,和一個被迫落寇的英俊男子遠走高飛……然而,她非常清楚地知道,這回若落入這夥私種罌粟的村民手中,她一定會死得很慘,很慘。
可可不寒而慄!如果此刻有人助她脫險,就算是一字不識的農民、衣不蔽體的乞丐、長得像癩皮狗的酒鬼、蠢得像豬的白痴……如果對方要求以身相許,她絕不二價。她朱可可從不否認自己貪生怕死。
幸好,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想孤苦伶仃的她客死異鄉,就在她絕望得完全失去方向的時候,墨黑的前方突然冒出一抹淡黃,光線恍惚隱動,那是分明的生機!
身後追趕聲越發臨近。可可緊咬牙關,也不管前方是懸崖還是峭壁,俯頭死命朝光線衝去!
就在她以為前方即將是懸崖或急流也孤注一擲時,胸口並沒有如預期般感受到下墜的離心力,而是“轟隆”一下,撞在一堵軟軟的障礙物上。
可可嚇瘋了!隱約感覺障礙物是個人。那人似乎並不結實,甚至連輕哼一聲也未曾發出就被她撞翻在地!奇怪的是,那一襲似乎虛軟的身體在仰後倒去之時突然像彈簧似的向前一彈!隨即穩站原處。
可可條件反射似的朝他撲去,嘴裡顫聲亂嚷:“有人追、追殺我,快、快救我!這輩子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
男人眯眼向她身後一望,迅速關上吊掛在胸前的攝影機鏡門,壓著聲音說:“條件挺吸引!不過最好擠點時間勾勾小指頭,呵呵,來吧,一二三,我們往前跳……”話未說完,他一把扯過她的手臂,縱身齊往前一跳!離心力牽扯過後,兩人滑落在河邊一大叢半人高的水草叢中。
可可尖叫,男人卻像早已料到,火速伸出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
可可不敢掙扎,只是把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