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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停好車子,可可站在河邊,就這麼站著。不為奇特的山,不為清澈的水,只為一些依偎著它們生存的人和物。為他們的安詳,為他們的融洽,為他們的自得其樂,為如此景象所引發出來的和諧感覺,痴痴站立。

半晌,不遠處有一串連綿不斷的水聲,她輕步上前,拐過一團灰黑色的岩石圈,看見一隻用柳木做的半舊水車在河邊咕嚕咕嚕地轉動,頂端一條劈分成半的竹子斜斜而下,盡頭處,有竹篾子纏上另一片的竹篾子,如此接駁而去,清澈的水便終日嘩嘩流動,不知延伸至哪裡。

她微笑,取出自己的礦泉水瓶,倒掉內中充滿人文氣味的水,霸道地擷取一點甘泉,然後一仰脖,做一刻瑞靈河邊最情深的過客。這樣做著的時候,她看到蹲在河邊石階蕩衣的村姑扭頭回望,彷彿是聽得她因為飢渴而發出“咕嚕咕嚕”的喝水聲,忍不住抿嘴輕笑。

朝她燦爛咧嘴,遞了遞手中的瓶子做共飲狀,可可笑著扭頭離去。

何以會渴望流浪?是因為覺得自己仍然屬於世界,而世界也不曾忽略自己,只要站在風裡水邊,會覺得自己和它們貼得很近,像自己的面板和呼吸那麼近。

那種交融一體,自然而然的忘我感覺,超然開闊,恍若重生。不是流浪人,不識箇中滋味。

中午,可可坐在河邊一間竹搭涼棚吃揹包裡的甜粟和肉包子,然後繼續騎上單車沿著河邊遊走。據當地農民說,圍繞小小的石陽繞一圈路並不遠。

可惜她卻貪戀美景,厭倦在路上碰到遊人,淨選清靜的河邊小路前行。到了下午三點的光景,竟然發現前不見村後不著店!

腦袋左扭扭,右望望,前後遠近均是荒廢的岩石田或黃泥岔路,不像是耕作過的農田。可可不禁嚇了一跳,只不過拐了個彎,朝前騎了十來分鐘罷了,怎麼就荒蕪成這樣?

在路邊等了好一陣子,終於碰著一個騎腳踏車的村民,答案為一直往左邊拐出便是鎮區。很好,立即前進吧。

然而村路多支,左邊前行再有左邊,無數的左、無數的右,三五七個岔路。那該是全數朝左,還是左左再右右?右右再左左?可可沒法,又在路邊等了一陣,真好運,終於等來一個開摩托車的村民。

不過此人長得有點獐頭鼠目,沒有一般農民淳樸。可可不笨,多留了一個心眼。

一問之下,男人說得很簡單,只要右拐三個岔路再前去一點就有小村莊和小旅館。

眼前的男人臉色略顯古怪,可可暗覺不妥,想著要快點甩離他,便一個勁地點頭,騎上車朝前飛馳。到達第三個岔路時一看,居然有四個岔子!那臭男人果然存心戲弄她的!還好他沒追上來。

只是這回該走正右還是偏右?可可一咬牙,乾脆推著單車朝偏右的岔路走去!路兩旁是岩石黃泥混合地帶,雜草叢生,不時種有些又黃又幹的玉米,也不知野生的還是缺乏打理。

她越發心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咬牙繼續騎上前去。

此時已完全偏離河邊。十來分鐘後,她拐入一大片低矮的巖山地帶,到處遍佈半人高的玉米田,間有叢叢棘竹和矮小婆娑的樹木。

天色漸漸昏黃,看看手錶,已是傍晚五點,可可越發心急,不禁惱火此行大意,沒有帶備定位儀,只得掏出地圖手冊仔細察看,猜得此處接近石陽鎮邊村落,一直往右邊前行才是鎮區。

她一咬牙,一擺車頭朝右邊拐去!果不其然,前方漸見一間茅草搭建的小屋。可可歡喜,立即加勁上前,想著到了村落後便有旅館,再不租個摩托車搭載回鎮區也可以。

再進去一點,岔路頗狹隘,用一些破爛的瓦片和卵石混合黃泥隨意鋪建,歪歪斜斜朝前方伸去,路邊均是墨黑的松林和岩石圈。

漸漸地,連瓦片和石頭鋪的路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