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擺手,對端木遠道:“端木掌門請說。”端木遠伸手解下腰間佩劍,正色道:“此劍名驚雷,乃是本派開山祖師齊真君昔年佩劍,長白掌門代代相傳。”走到那紅錦鋪面的抓周桌前,輕輕將劍放在桌上道:“此劍雖非削鐵如泥的寶物,但於本派如同掌門信物,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便將此劍置於此桌,若令孫抓到我這柄劍,唐老先生便允我將劍法傳於令孫!”
唐天豪輕輕一嘆,招手叫過兒媳上官靈玉,將天賜遞給她後,雙手輕輕一拍腰間,眾人都覺眼前一花,再看唐天豪,手上已經多了一副鹿皮手套,在座竟無一人看清他是如何戴上的!唐天豪將雙手舉到面前,雙目中閃過一絲緬懷之色,緩緩道:“這雙手套既非唐門家主信物,也沒有那麼長的歷史,但對老夫來說,卻是世上最珍貴之物。”脫下手套,唐天豪輕輕用手撫摸著已經失去光澤看起來陳舊之極的鹿皮,嘴角掛起一絲微笑,整個人都彷彿年輕了許多:“拙荊故去多年,這是老夫當年出道江湖前,拙荊親手縫製之物,那一年,老夫十七歲,三十五年來,此物不曾須臾離老夫左右。今日便將它與長白掌門佩劍一同做了小孫抓周之物,若是小孫選了這雙手套,學劍之事,再也休提。”
當劍和手套都放在了抓周桌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靜看著上官靈玉把天賜放在了桌上,天賜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他的小手在每樣東西上摸過,卻沒有稍作停留。
當唐天豪把鹿皮手套放在桌上時,端木遠認為自己註定會勝利,因為他那柄劍鯊魚皮為鞘,鞘身上鑲嵌著十六顆龍眼大的明珠,劍柄上更是鑲了一顆西域火鑽,華貴非凡,單論賣相,實在是漂亮之極。而唐天豪拿出的鹿皮手套,陳舊的已經沒有一絲光澤,做工也不精緻,灰撲撲的甚是難看。小孩子都喜歡新奇好看的物事,沒道理不選擇自己的寶劍,而去選擇那難看的手套。
端木遠不知道,他的想法徹底失算,要知道,天賜生於唐門這個大富之家,什麼樣的明珠寶玉沒見過?誇張一點說,平日上官靈玉當作彈珠逗他玩的珠子也比端木遠劍鞘上的貴重些。那柄端木遠視之如命的寶劍對他而言是毫無吸引力。反倒是那雙鹿皮手套,散發著一股天賜十分熟悉的淡淡皮革味,和每天抱著他的一雙大手味道非常像,讓天賜覺得非常親切。天賜把所有的東西都摸了個遍,當他拿起那柄劍時,端木遠覺得自己的心都已經蹦到了嗓子眼,這輩子,除了師傅將掌門之位傳給他時,他從來沒有如此緊張激動過。
但是天賜隨即放下了劍,拿起了那副難看的鹿皮手套,把鹿皮手套抱在懷裡,天賜咿咿呀呀的叫著,向唐天豪揮著手,小臉紅撲撲的笑成了一朵花。
唐天豪微笑著把拿著手套的天賜抱在懷裡,對端木遠笑道:“抱歉,端木掌門,看來天意如此,這孩子天生是學暗器的命。”端木遠無話可說,呆了半響,頹然回到了座位上。唐天豪眉毛微皺,他超強的耳力分明聽到端木遠悻悻的低聲道:“暗器,暗器也能算武學麼?”唐天豪心中大怒,但今日卻不好發作,只得強壓住心中火氣。
這場抓周可謂是一波三折,眾豪傑看得大呼過癮,此時已是午後,唐天豪便請諸人到唐門安排的居處稍事休息,準備參加晚上的宴席。
5。得名唐缺
唐天豪和唐笑天父子正在招呼賓客,上官飛雲和妻子周冰雨來到抱著天賜的上官靈玉身旁,周冰雨一隻手牽著一個粉妝玉琢般的三四歲女童,正是上官飛雲的寶貝女兒上官燕,上官燕好奇的抬頭看著小天賜,小天賜也低著頭望著表姐,兩個小娃兒大眼瞪小眼甚是有趣。
上官飛雲呵呵笑道:“上次見到侄兒還是他滿月的時候,如今長得越發可愛了。”上官靈玉聽到兄長誇讚自家孩兒,粉臉上頓時喜笑顏開,拍拍天賜道:“天賜,還不快叫舅父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