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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溫書自然沒看出辛然心裡的這些小九九,只當他還在感慨自己的悲慘命運,十分同情地規勸道:

「別老嘆氣,反正你去都去了,好好練吧就。」

「知道了,專心開車吧你,我再眯一會兒。」

辛然把眼睛一閉,整個人又往下縮了一點,調整成最舒服的補覺姿勢,進入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

溫書的寶馬小跑在校園裡行駛了一小段,引起周圍不少學生的注目。

如果辛然晚個一兩分鐘再閉上眼睛,或許他就能注意到一旁行道上的那個人。

那個讓他要死不活的人。

嚴晏此時正拿著豆漿麵包,慢條斯理地朝第二教學樓走去。

今天嚴晏有一門期末考,是他這學期的最後一門,因此他現在非但不緊張,反而還覺得十分輕鬆。

他長腿一跨,三步兩步地就到了二教三樓,把麵包幾下囫圇塞在嘴裡,狠狠吸了兩口豆漿,然後把包裝袋丟進了走廊的垃圾桶裡。

嚴晏一看時間,剛過八點四十,九點開考,他到的不早不晚。

監考老師這會兒可能已經到了。

就這兒,304。

嚴晏包都沒背,兜裡就揣了一根鋼筆和一個備用墨囊。

他目不斜視地往裡走,一邊仔細咀嚼嘴裡的麵包,一邊往教室第一排的桌上看——座次表一般都會放在那個位置,但這會兒桌上還沒有。

他正打算問問講臺上的監考老師,一回頭,整個人愣了。

嚴晏麵包都忘了嚼,甕聲甕氣地說:

「媽?怎麼是你來監考?」

燕婉翻了個白眼,很不願意承認眼前這個傻大個是自己的兒子。

「我給別的老師幫個忙。」

嚴寧之夫婦,都是文院的老教授。

燕婉已經幾年沒監過考,這種活一般都交給年輕人來幹,像她和嚴寧之這種「老人」,除非有特殊的安排,一般不用來受這個累。

今天請她來幫忙的人,正巧就是此刻正緊趕慢趕前往展會的辛然。

燕婉是辛然的碩導,後來辛然去嚴寧之那讀博,和簡明成為了師兄弟。

師兄弟倆人都是夫婦二人的寶貝學生,嚴寧之對他倆尤其讚賞。老頭最常說的話就是「我那兩個學生啊……」

好像把對嚴晏的恨鐵不成鋼全都轉化成了對倆人的悉心教導。

後來他們都不負眾望地留在了c大,被嚴寧之當成自己的接班人培養,私下待他們像待親兒子似的。

也不是,親兒子都沒他倆這麼好的待遇。

燕婉昨天接到辛然電話的時候,正在安撫火冒三丈的嚴寧之。

之所以火冒三丈,是因為嚴晏不肯陪同嚴寧之一起去展會,拂了老頭的面子。

相比之下辛然就可愛多了。

辛然在電話那頭好聲好氣地對燕婉撒嬌,一口一個老師叫得別提有多甜。燕婉當即高高興興地答應了去幫他監考。

末了還說辛然欠她個人情,以後叫他跑腿的時候可不許溜號,辛然笑嘻嘻地說好。

當時辛然只告訴了她監考的時間地點,讓她到時候直接去。直到今早燕婉看到考試安排,才發現她監考的正是嚴晏他們專業的期末考。

燕婉在心裡嘆了口氣。

就不能跟他爸直說是因為有考試才不去展會的嗎?

做出一副故意跟嚴寧之對著幹的樣子,害得她苦口婆心地勸了大半日,才勉強把吹鬍子瞪眼的嚴老頭給勸好。

燕婉隨手拿起一張單子,遞給嚴晏——是座次表,讓他放到第一排去。

母子倆對話的聲音不大,教室裡零零散散坐著的學生不多,也沒什麼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