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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章 逃生

穀雨想起自己的師傅,已有大半年未見,但樣貌好似近在眼前,心中沒來由地柔軟下來,笑道:“我平素倒是拿著老頭兒的名頭幹些出格的事兒。”

潘從右自與穀雨見面伊始,這還是第一次見這少年露出由衷的笑意:“不用擔心老夫,你若逃走,他們更加不敢殺我。”

“為什麼?”穀雨疑惑地道。

潘從右道:“投鼠忌器。我活著,對你來說至少是種約束。”

穀雨“啊”了一聲:“我懂了。”

潘從右道:“小白,你可聽明白了?”

小白跟在潘從右身上,將兩人的對話聽得真真切切,這才知道潘從右已將最後突圍的希望放在了穀雨身上,兩人才只見過一面,潘從右的決定不可謂不大膽,連小白也有些猶豫:“大人,紗帽峰中遍佈敵軍,穀雨隻身一人,如何逃脫?依我看來,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曹克攀也聽到了兩人的計劃,存的也是一樣的心思,低聲附和道:“是啊大人,穀雨當真逃走了,萬一兩個老匹夫一怒之下殺人洩憤,咱們今兒可都要人頭落地了。”

潘從右好笑地道:“即便穀雨不突圍,吳承簡便會放你走嗎?”

曹克攀梗著脖子道:“姓曹的大小是個人物,何況還有您老人家在此,難道他還真敢殺我們?”

潘從右淡淡地道:“他們之所以不當場動手,已經照顧了我們的身份,若是尋常人家早就殺了了事,”他甚至沒有回頭,就已經聽到曹克攀陡然粗重的呼吸聲,潘從右搖了搖頭,苦澀地道:“陛下最忌朝臣貳心,私自調兵恰恰觸到他的逆鱗,吳承簡和宋憲只要將他們精心準備的奏章遞上去,以當今陛下的性子,哪裡還有咱們的活路?”

小白恍然道:“所以他們不過是借皇帝的手名正言順地殺了我們。”

曹克攀氣道:“大人風裡雨裡不辭辛苦,保的是他老朱家的江山,這皇帝老兒當真不念舊情嗎?”

潘從右皺了皺眉:“小心說話...”

哪知旁邊廂穀雨嘆了口氣:“當今陛下何止不念舊情,剛愎自用自私自利,除了他自己,恐怕沒有人是他真正記掛在心的,包括那幾位可憐的皇子,他又怎麼會憐惜你我的性命?”

潘從右聽得心中一凜,穀雨這番話包含的資訊量太大,而且在他的印象中谷雨少言寡語,能說出這番話只代表他對萬曆極其憎惡,甚至能隱約感覺出他與皇家必定有所交集。

莫非他見過萬曆皇帝?

潘從右心中一動,小白在身後道:“這麼說來,只有穀雨帶小瓶姑娘搶先入京,才有機會將這件事分說清楚,對嗎?”

潘從右回過神,看向穀雨:“你也是這麼想的,對嗎?”

穀雨痛苦地點點頭,顯然下山的途中已經足夠他在腦海中勾勒出對己方最有利的計劃,但如此一來就會將無法逃生的人置於險地,誰也不能保證對方在驚慌和憤怒之下會做出什麼。

潘從右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向穀雨笑了笑:“不用擔心老夫,哪怕對方狗急跳牆,曹將軍的身手也不是白給的,三千將士更是如狼似虎,拼得一搏難說沒有勝算。”

曹克攀狠狠地道:“至少也要拼個魚死網破。”

穀雨聞言不禁抿嘴笑了笑,這人一面是謹小慎微,甚至帶著一絲膽怯,另一方面卻又兇狠好鬥,個性十分矛盾。

押送隊伍沿山路而下,趙顯達所率兵馬逐漸收攏,班師回營,曹克攀的部下束手就擒,毫無抵抗之意,對手漸漸失去了警惕。

穀雨遊目四顧,前方山路之上出現一座巨石攔在路邊,拐過巨石山路折而向東,道路收窄,坡勢也更為陡峭,他看向潘從右,潘從右此時也正扭過頭來,四目相對傳遞的是同一念頭。

趙顯達走在兩頂官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