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模範軍人而言是很大的打擊。還有更重要的就是:她不能忍受古人習以為常的肉刑!看過一回窮兇極惡的審訊之後,她拒絕再參與對“敵人”的審問。經過那樣的折磨,人還算是個人嗎?美國大兵對她說:善待戰俘是國際通行標準,但鬼子兵卻從沒做過這樣合乎“常理”的事情;人說古代儒家怎麼、怎麼講究仁慈義理,可又為何對一個十五歲的姑娘用上慘無人道的酷刑?
那三個人,連同被全國緝拿後歸案的第四人,在第二年的秋天被處死。桑瑪根本沒去看這個悲慘的熱鬧:這一切在新文學大師們的筆下已經“看”得太多。而等她真的莫名到了清朝時才領悟到:這民主民生太早講了是沒用的。
“……姑姑”
“噓——”要捱罵的。
“桑瑪,我們去騎馬好不好?昨兒個十二哥向我‘挑戰’呢!”
“好!”
好可愛的孩子!抱一把、偷偷捏兩下……應該不會有人講她非禮吧?
宮廷中的孩子缺乏親情,甚至和自己的親生父母也處得很糟。一來一往都是禮來禮去的,讓人很難想象在這種‘家庭’中有何可以稱得上“溫柔”的東西。所以十六阿哥很愛和桑瑪在一起,因為他的母親不會在一堆人面前親他的臉,但桑瑪會。
小男孩耳根發紅。姑姑的“關愛”好直接啊!
“那,桑瑪,我找人尋了把胡琴,你能不能把上回那個隨心曲再彈一遍?”
“行啊!”
仔細地檢查著槍膛的磨損情況。桑瑪嘆氣。沒機器裝置,要弄這個膛線簡直是折騰人,而說服工匠做火力大好多的火藥更是困難——這古人的固步自封剛愎自用夜郎自大已經到了無與倫比的地步了!
可不弄這個,她又受不了土得讓人忍無可忍的鳥槍!
“桑瑪……我和你一起寫字好不好?”書裡的一句紅袖夜添香讀來真真有味道……呃,桑瑪的袖子不一定香,但力氣肯定不小的。
“你當我不識字?!”
桑瑪眉毛一挑,小十六阿哥就知道:糟了!火了!小傢伙機靈,立即擺出屢試不爽的哀兵政策:
“恩,皇阿瑪說我要好好努力練字,可練字很枯燥……”
桑瑪也覺得有道理。
“是呀!是呀!每次老爹要罰我,都叫我寫毛筆字。那個苦啊!”
老爹……有多久沒想起他了?嗚……
“桑瑪,十三哥也精通音律,我們到他宮裡去喝茶談樂理怎麼樣?”他不喜歡看見桑瑪一臉哀慼沉吟的樣子。桑瑪應該是英氣十足的!
“哦……可我只會胡琴。”
“呵呵,那就叫十三哥演奏!他對你的隨心曲也是念念不忘。” '1'
最後,好好的小聚會成了中等聚會會。
十三阿哥成婚不久,但娶的只是側室姨太太,還沒得到爵位和獨立的府邸,仍然住在皇子們住的邊遠地帶。但好處就是可以鬧得天翻地覆而不會驚動太多的人。
沒有月下撫琴的雅緻,但在陽光明媚的下午對著一桌子精緻的茶點,幾名清秀的宮女來回走動添茶薰香。最最要緊的是:聽皇帝的兒子給你彈唱古琴曲——
那個美!
“渭城朝雨浥輕塵,更灑遍客舍青青。
弄揉凝千縷,更灑遍客舍青青;
弄柔凝翠色,更灑遍客舍青青;
弄柔凝柳色新。
休煩惱!
勸君更進一杯酒,人生會少,富貴功名有定份。
休煩惱!
勸君更進一杯酒,舊遊如夢,只恐怕西出陽關,
眼前無故人。
休煩惱!
勸君更進一杯酒,只恐怕西出陽關,眼前無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