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恩告訴自己,呼氣吸氣,沒關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筆帳他一定會討回來的。
一路從臺北南下,幸好是平常日,時速都保持在一百公里以上,他們中途只在休息站換手開車,因為高祖恩受不了溫淑女的龜速,堅持換他來開。
只花了兩個半小時,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
溫淑女和高祖恩飛奔進醫院,來到待產室時,江千蘭正滿頭大汗的處於陣痛中;高祖恩原本有著滿腹牢騷想要爆發,可一看到她痛得臉色發白,所有該罵的話語他全都吞進肚裡。
“你怎麼了?”高祖恩拿出手帕擦拭著她額上的汗水。
江千蘭痛得咬緊牙關,一看見是他,突然一股陣痛襲來,讓她無法開口說話。
“你們是家屬嗎?”女護士問。
“不是,我們是她的朋友。”溫淑女代為回答。
“胎兒有臍帶繞頸的現象,必須緊急剖腹,不過這得直系親屬或是配偶才能簽名。”女護士詢問。
“那怎麼辦?”高祖恩低吼,完全不顧形象。“難道沒有變通的辦法嗎?”
“她的親屬沒來嗎?”
高祖恩怒道:“我是她的未婚夫,我也不能籤嗎?”
“可以,請你詳細閱讀手術同意書,若沒問題,請你儘快簽名。”護士將手術同意書及麻醉同意書交給高祖恩,“兩份都要簽名。”
江千蘭趁著陣痛空檔,忍痛開口,“我自己籤。”
“什麼叫你自己籤?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嗎?你是不想讓我負責對不對?”高祖恩將兩份同意書交給溫淑女,“淑女,幫我看清楚,我現在什麼字都看不進去!”
溫淑女接過同意書,快速的遊覽。
“你……本來就不用……負責的,孩子是我自己要生的。”江千蘭痛到說出來的話都只剩下斷斷續續的氣音。
“祖恩,沒問題,這是制式的同意書。”
高祖恩龍飛鳳舞的簽字,並將兩份同意書交給護士。
“蘭花,你給我聽好,我要你平平安安的;等你生下孩子,我們有的是時間來爭論該不該負責這個問題。”
江千蘭唇角微勾,想微笑表示自己很好,無奈力不從心,兩名護士將她推進開刀房,高祖恩和溫淑女跟著移動,在進開刀房之前,高祖恩在病床邊俯身,雙手握住她的雙手,在她那慘白無血色的唇上輕輕追問。“蘭花,你要記住我愛你,你一定要加油。”
江千蘭的眼淚撲簌簌的掉,“為了寶寶,我會加油。”
然後她被送進開刀房,大門在瞬間關上。
等在外頭,溫淑女拍拍高祖恩的肩。“你別擔心,沒事的。”
“最好蘭花和孩子沒事,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算了,看在你也是苦主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溫淑女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
“你明知蘭花懷了我的孩子,居然不告訴我!”
“別把一切都怪到我頭上,要是你早點向蘭花表白心意,你早就可以陪著蘭花一起待產!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高祖恩煩躁的踱步,對,全都是他的錯……是他太晚懂自己的心意,現在他只是把脾氣發在無辜的溫淑女身上。
直到手機鈴聲劃破那分不安的刺痛,他接起手機,是他高齡的老父。
“爸,我在醫院……不是我生病……是……是我兒子要出生了,孩子的媽正在剖腹,我在醫院裡……”
直到高祖恩切斷電話,溫淑女才緊張兮兮的追問:“是董事長嗎?”
“嗯。”高祖恩點頭。
“他怎麼說?他有很生氣嗎?”這通電話他足足講了五分鐘,溫淑女聽得出高祖恩很努力在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