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連紅纓都不知道兩人在做什麼,神神秘秘的。
很快到了臘月二十,王家上下都收拾的整整齊齊,府裡上下透著一股喜氣兒,讓人感覺王家好像是一頭沉睡許久的猛獸,才醒來似的。
各個院子的主子們都拾掇一新,打扮的亮麗光鮮。
閒雲閣裡,秋奴紅纓兩個麻雀似的,嘰嘰喳喳的圍著坐在妝臺前的林玉安,這個拿著珠花給她比劃一下,那個拿著粉粉藍藍的小襖在她身前比一比。
看著兩個丫頭激動的樣子,林玉安只覺得啼笑皆非,她笑著讓兩個人不要忙活了,選了一件半臂淺紫纏枝花的襖裙,外面就罩了那件用餘嘉送來的雪狐皮做的披風。
紅纓是個開朗的姑娘,看著林玉安一身妝扮,驚訝的合不攏嘴:“天哪,姑娘若是往日就這番打扮,只怕別人會問王傢什麼時候又添了一位嫡姑娘呢!”
秋奴聞言不由皺眉,輕聲啐道:“胡說什麼,姑娘不就是王家的表姑娘嗎?”
林玉安不以為然,沒有把紅纓的話放在心上,因為她還在孝期,平日裡自然不能打扮的太招搖過市,只是今天是外祖母的六十大壽,她若還一身素衣素服,只怕會讓有心之人拿來說事兒。
,!
至於是不是什麼嫡姑娘,這事兒沒有探討的價值。
這一身打扮,不濃不淡,正是合宜。
或許正是映照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那句話,王老夫人今日的精神看起來好了不少,能夠半坐著說上三四句完整的話,只是咳嗽之症還是沒有多大的起色。
因為王老夫人還病著,來賀壽的人都直接來了怡然居,不過宴席卻是擺在怡然居旁邊的院子,用幾堵屏風相隔分成了男賓席和女賓席。
怡然居里,偌大的堂屋裡,魏氏坐在高堂處陪著一身釵環錦緞的夫人們說話,笑語晏晏的聲音格外悅耳。
賀禮就放在院子裡,有管事婆子正在登記禮單,院子裡那幾棵光禿禿的海棠樹上掛滿了紅燈籠,看得人不由跟著歡喜起來。
林玉安剛走進院子,就險些和一臉喜色疾跑的娟兒撞個滿懷。
“娟兒,出什麼事了這麼急?”
看見是林玉安,娟兒暗暗鬆了一口氣,親熱的拉著林玉安的胳膊道:“表姑娘快來,喜事兒!”
疑惑間,林玉安就被拉進了堂屋,給眾夫人行了禮,魏氏也沒有留她說話,朝她點了點頭,笑容溫善:“快去你外祖母那兒,她可唸叨你呢!”
原跟在林玉安身後,抬著一個狹長的窄細木匣子的秋奴和紅纓看著自家姑娘就這麼被娟兒截胡了,倆個人無奈的對視一眼,俱是哭笑不得的神色。
屋裡有夾雜著笑意的低泣聲,林玉安走到門口的腳不由一頓,心裡忐忑不安起來。
可是心裡卻不由的生出一絲僥倖,萬一真的是……會不會是真的呢?
母親的那張臉,是日思夜想的溫暖,是她心尖上的柔軟,可是當她真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林玉安又有些手足無措,不敢相信了。
最後還是素媽媽擦著眼角,喜極而泣的朝林玉安招手,她才渾渾噩噩的走了進去。
母親瘦了,看起來也黑了不少。
只是那雙眸子卻依舊透著剛強的光芒,細細品味,彷彿還有幾分千年積雪般的寧靜。
王老夫人的聲音哽咽中伴隨著咳嗽聲,母親躬身給外祖母輕輕拍背安慰她:“別急,別急,女兒在。”
林玉安這才有種恍然的感覺,她怎麼忽略了母親也是外祖母的女兒,母親那樣疼自己,外祖母又怎麼可能會親手把母親推入火坑呢?
她彷彿又看到了鬥書閣清晨折射進來的光,那樣的清亮,一瞬間掃盡她心中的陰霾。
豁然開朗,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