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愧,站在那兒,一雙手死死地攥在一起。
如今的南園已經不同以往,餘嘉的喜好返璞歸真,自然素雅的東西,林玉安剛嫁到榮國公府的時候,南園的一切陳設同當初在城南斗書閣隔間見到陳設有些相似,而如今,卻漸漸的因為林玉安的習慣而改變著。
林玉安喜歡精緻的東西,她喜歡那些漂亮,做的很別緻的小玩意,博古架上沉重枯燥的古董瓷瓶玉座什麼的都變成了什麼紅石榴玲瓏骰子,廣東那邊商行淘的萬花筒,甚至還有貝殼,這些東西京城尋常不容易見,這樣擺放在雞翅木的博古架上,就顯得很是別具一格,與眾不同了。
“方大娘子,也不多說,你養好了傷就走吧,榮國公府不養閒人。”
方大娘子面色一僵,她自然也是明白的,榮國公府要養的人多了,即便是沒有這麼多,想必林玉安也是絕對不願意的她留下來的。
心裡明白,可方大娘子紅著臉,卻很是躊躇的傻笑了兩聲。
“安姐兒,聽說你如今生了一對龍鳳胎,你沒有婆母,下人帶著也不放心,我既然來了,自然沒有白吃白喝的道理,以後我就幫你帶孩子,你儘管放心就是,珠姐兒她們……”
話音戛然而止,方大娘子恍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面色驟然間就變了。
林玉安冷笑,心道,我哪裡敢讓你幫我帶孩子,真是可怕,想想林玉卿那副驕縱的模樣,林玉安沒由來的又是一陣膩味。
她有親孃,如今還好端端的,她一個曾經刻薄過她母女的女人,如今竟然還有臉說這事兒。
想到這裡,林玉安就覺得腦袋有些突突的疼,就道:“你先下去吧,明日就收拾好東西出府去。”
語氣不容置疑,方大娘子見求助無門,眼圈一紅,匍匐的跪倒在地。
“安姐兒,你就行行好,想想那些年,你在南水莊的時候,我給你送的衣裳,送的吃食……”
她聲淚俱下,說到底,她就是不願意離開,不想再次回到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她的珠姐兒已經被那種日子活活毀掉了,她的卿姐兒也不知所蹤,她整日裡渾渾噩噩,過的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嫌惡,靠著偷盜為生。
心裡想著,她的面色不由再次哀慼了幾分。
林玉安卻不想再說什麼了,讓人把她帶了出去。
又坐了一會兒,周巧兒提了一壺清火降燥的菊花茶進來,林玉安喝了一杯,覺得差不多了,想著月詩蘭那邊也不知怎麼了,雖說月詩蘭同餘嘉沒有夫妻之實,可名義上她還是餘嘉的妾,她也是應當過去看看的。
重新穿衣著襪,正準備出門,南風就跑了回來,氣喘吁吁道:“王妃,月小娘好像不行了,許媽媽說孩子倒是生了一半出來,孩子沒有問題,就是月小娘怎麼辦?”
林玉安聞言大驚,怎麼才發作一會兒就不成了,這會不會也太快了些,她也是生過孩子的,知道這其中的兇險,當下就有些心慌起來。
她不喜歡月詩蘭,可也不想她命喪於此,便忙吩咐南風:“讓人來庫房,把那根三十年的人參拿出來,讓她含著,儘量讓她們母女平安。”
南風聽了噯了一聲,噔噔噔的又轉身跑了出去。
到了下午日落西山,餘嘉回來的時候,林玉安正在屋裡坐立難安,餘嘉見了,不免就沉了臉,把大氅交給了周巧兒,有些生氣的把某人抱在了懷裡。
暖和帶著清新香氣的味道從餘嘉的衣服透過來,讓她不由心神一震,感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
餘嘉就問她問了,林玉安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餘嘉聞言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卻寵溺的揉了揉林玉安的頭髮。
“你別擔心,月小娘如何都有她自己的造化,你著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