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那番話了,無妨,我如今喪夫無子,哪裡不能住。”
她的話語中有些淡淡的哀愁,還有些許無奈。王忠君都聽在耳中,記在心裡。
他只是一介商賈,縱使有心要護著王小娘,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回到西北院子的林玉安正坐在臨窗炕上藉著淡淡燭光捧書夜讀。
夜已經深了,閒蒲勸說了林玉安幾次未果,便歇了心思,坐在一旁鋪著緗色繡布的小杌子上百無聊賴的撐首出神。
“不若你先去歇著,我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我再看一會兒便自行去歇著。”
林玉安看著閒蒲一臉睏倦的樣子,有些不忍心讓她陪著挑燈遲睡。
閒蒲急急的搖了搖頭,陡然來了精神,勉強的笑道:“姑娘不睡,閒蒲就不睡。”
見她這副模樣,林玉安抿唇一笑,擱下手上的那捲周遊列國記,懶懶的起身:“什麼時辰了?”
閒蒲上前替她理了坐皺的衣袂,笑道:“已經打了亥時的梆子好一會兒了,只怕已經亥正了。”
的確有些晚了,林玉安覺得有睏意襲來,走到窗邊看了一眼。窗牗外淡淡夜色籠罩著殘花,似乎能聽到時光如水輕輕流淌的聲音。今夜無月亦無雨,望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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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露輕灑,第一聲鳥鳴躍然枝上,林宅下人們早已經忙碌開了。
依舊如同往日一樣,林玉安惺忪的起身梳洗,待一切都妥了,便和閒蒲去霖西苑給方大娘子請安。
剛剛走到主院前的月亮門旁,林玉安腳步一頓,轉頭望向一旁幾棵葳蕤的桃李樹叢,有些疑惑的走過去。
閒蒲也覺得十分疑惑,姑娘在找什麼?跟在林玉安身後,定神一聽……似乎有微弱的哭泣聲。
林玉安悄悄的走過去,便看見穿著靛青色衣裳的知哥兒躲在樹根下,哭得一抽一抽的,模樣傷心極了。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過來,他抹了眼淚往林玉安這邊看過來,見一身素衣的俊俏姐姐站在不遠處,小臉頓時一紅。
林玉安察覺到他的情緒,忙豎著食指“噓”了一聲,知哥兒緊繃的神情果然放鬆了許多,破涕為笑:“我,我見過你,你是二姐姐。”
林玉安對於知哥兒還記得她是誰,覺得有些欣慰,也覺得這孩子記性挺好。
她學著知哥兒的樣子蹲在樹下:“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嗎,怎麼在這裡偷偷哭呢?”
知哥兒的臉更加紅了,羞怯道:“我是男子漢,才沒有偷偷躲著哭!”
知道他是害羞了,林玉安也不再打趣他,想來是初來乍到,對於林宅還不熟悉,又離開父母家人一時不習慣吧。
她站起身對知哥兒道:“好好好,知哥兒是男子漢,不過這時候咱們應該去給大娘子請安了,若是去遲了,只怕大娘子會責怪我們了。”
知哥兒這才點頭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對林玉安道:“今天這事兒,你不許告訴別人。”
林玉安頓覺好笑,這小孩心性,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不好再耽擱,便點頭答應:“好,一言為定。”
走進霖西苑,便看見簷下站著的方大娘子正在訓斥一個婦人:“一個小孩子你都看不住,你說你還有什麼用。”
林玉安聽著,心道這孩子是人,又不是個物件兒,豈是說看住就看住的。
腹誹間已經走到大娘子身前,林玉安欠身行禮:“大娘子妝安!”
方大娘子沒有多看林玉安,目光落在知哥兒身上:“你是不是亂跑了,許媽媽都沒有找見你!”
許媽媽是知哥兒貼身伺候的人,跟著知哥兒進的府。
見大娘子動怒,知哥兒垂下小小的腦袋:“讓大娘子擔心了,孩兒知錯。”
聽見林知才認錯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