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激怒她,林玉安神態從容的看了一眼地上躺著雲燕,聲音不疾不徐道:“她這樣子,應該是受傷不超過兩個時辰,小腿有些微的浮腫,臉上被人打了,手掌心快要散了,估計是在一個時辰之前,本宮才剛回來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去哪兒害她?且不過是個小小的婢女,要殺她,我有一百種藉口,何須這樣。”
林玉安臉上的輕蔑刺痛了躲在遠處偷看的阮三夫人的自尊心,身邊的丫鬟金鈴卻滿心惶恐的說著快回去了吧,萬一被發現了之類的話。
阮三夫人聽著,心裡的怒氣就湧了出來,當下就想抬手一巴掌打在丫鬟的臉上,可手揚起,她又恍然想起她們是偷偷躲在這兒的,若是引來了人,倒是得不償失了,又想起自己離開宴席已經有一會兒了,再不回去,恐惹人起疑心,就放下手,低聲罵了丫鬟兩句,率先往花園的方向去了。
“報了衙門吧,出了這樣的事,總要有人來處理一下,看看到底是誰把這個姑娘打成了這個樣子,若是這樣心腸歹毒的人是國公府裡的人,那就更不應該放過了,若是外面的人進府來做的這種事,也絕對不能姑息,這樣的人,遲早會成為禍害!”
眾人聽著她義正言辭的話,都開始動搖起來。
有些人也只是被人煽動,對於這件事也不是很明白,此時聽了這話,也開始半信半疑起來。
魏氏就道:“天下有法,拿證據說話,今日這雲燕是倒在了南園,但若是倒在了你們的屋門口,豈不是就賴在了你們的頭上了?那你們是認還是不認呢?”
任何事情都是,只要牽扯上了自己的利益,大家就會覺得心裡不舒服,聽見魏氏的話,丫鬟們低著頭交頭接耳,這個搖搖頭,那個擺擺手,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林玉安也不想繼續在這兒看這些人的面孔了,轉身對魏氏道:“三舅母,咱們回去吧。”
適可而止,有時候反而能取得更好的效果,南雨去讓人請了大夫過來,可大夫過來的時候,雲燕卻嚥了氣。
本不是什麼不尋常的事,說起來也不過就是個丫鬟死了,可這件事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為之,所以林玉安也不打算就這樣息事寧人。
回了屋,她就和魏氏商量之前談及的事。
恆哥兒到底是不是齊氏親生的,最後只差一個步驟就能證明了。
那就是滴血認親。
可這件事並不容易,要想說服王忠國做這件事,只怕要費不少口舌。
這倒也合乎情理,畢竟誰也不願意相信,自己養了那麼久的兒子,竟然不是自己的兒子,而且這個兒子還是自己捧在手心的,唯一的獨子。
魏氏想到這裡也嘆了一口氣,她原本就是想找出這些不幸的癥結所在,如今事情卻到了難以控制的境地,變成了要扳倒齊氏。
齊氏的身份在那裡,且在京城經營多年,勢力不容小覷,且還有恆王爺這個有力的靠山,想要扳倒她,實在太難了,不過如今就有了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恆哥兒了。
如今的恆王爺是齊氏的親侄兒,因為年紀相差不大,姑侄兩個的關係一直很好,當初因為齊氏被害得小產,齊氏的侄兒齊昀還差點和自己的大姑父王忠國打一架。
這件事很多人都還記憶猶新,只是沒有人敢再提起,魏氏心裡知道,也覺得實在有些棘手。
今日她們為了一探虛實,已經打草驚蛇了,若是在此時再有什麼動靜,只怕齊氏立刻就會動手。
林玉安覺得有些頭疼,她心底再次想到餘嘉,如果他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該怎麼辦的,有他在,自己真的不必擔心太多。
她的念頭在此處就斷線了,她不願意去想想餘嘉在哪兒,餘嘉離開的事情還是成了她能避開就避開的傷口。
他永遠也不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