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才還同方大娘子劍拔弩張的陳大娘子正殷勤的往方大娘子的碗裡夾了一塊魚肉,滿臉堆笑的道:“多吃些,你難得回來,如今既然卿姐兒也找到了好的歸宿,你也得空就回來,這兒到底也是你的孃家,你哥哥也一直記掛著你,只是迫於生計,一時沒法去找你們。”
一旁的方啟賢還管著因為著急趕回來而沒有來得及換掉的工服,粗麻的褂子上還沾著灰,頭上戴著一頂半舊不新的灰藍色棉帽,他沒有妻子的臉皮那麼厚,他知道自己對不起妹妹,對不起兩個侄女,如今她們得了個好處境,他也樂見其成,也沒有臉再說什麼。
陳氏見丈夫傻憨憨的只知道埋頭扒飯,心裡不悅,腳就不動聲色的踩在了方啟賢的腳背上用力的碾了碾。
方啟賢吃痛,痛呼聲到了喉嚨口又想到家裡還有客人,只得生生的嚥了下去,很快斂去臉上的痛色,強笑著扯了扯嘴角,“您嫂嫂說的對,你有空就往家裡來,也別想著要帶什麼回來,就當是自己家啊。”
方大娘子和方啟賢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嫡親兄妹,哪裡看不出兄長的窘迫,心下苦澀。
方啟賢如今處處被陳氏拿捏,半分也不敢有自己的想法。
只因為去年冬天的時候,原本咋子國子監做事的方啟賢因為大雪天摔了一跤,把手給摔斷了,好了之後就拿不住筆,國子監的差事也丟了,平日裡給人抄書的營生也沒法做了,在家裡賦閒了一段時日,陳氏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開春的時候,方啟賢就出門去碼頭尋了個給貨船卸貨的差事,累死累活,一天又五百錢銀子,方大娘子剛開始就收斂了些,後來娶媳婦,要從她嫁妝裡拿東西,因著這事,方啟賢就被陳氏打了兩巴掌,又哭又鬧,最後還是方舟裕說不要她的嫁妝,才把這事兒平了。
家有悍妻,方啟賢也是沒有辦法了,所以方大娘子也不怪他,只怪當初老母親為何要說了陳家這個女兒進門,害的家宅不寧!
“真是沒有想到,咱們家竟然也有兩個這麼厲害的姑娘,一個王妃,一個側王妃,說起來,比起後族薛家也不遜色了。”
薛家出了薛元娘這麼個當了皇太后的女兒,可人家薛家也是有底蘊的世家,豈是方家這樣的市井小民可以比擬的。
而林玉卿只覺得她這個表姐好生不要臉,她和二姐姐都姓林,與她們方家有何干系,當初對她們百般嫌棄,如今卻是這樣沒皮沒臉的膩了上來。
她心裡膩味,卻並不顯於神色。
等到方大娘子拉著林玉卿起身準備離開方家的時候,方嫻若又喊著自己的丈夫徐文安給方大娘子磕頭,“這是姑母,咱們是親的,你磕個頭,往後姑母就相當於有了半個兒子了。”
徐文安雖然有些不願意,可想到有可能和靖南王扯上關係,他就按捺著心裡的不悅,咚咚咚的給方大娘子磕了三個頭,很是莊重的喊了一聲姑母。
方大娘子心花怒放,一邊應著是,一邊虛扶起徐文安,“好好好,是個好孩子。”
徐文安臉上掠過一抹訕然,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行了,我們這就回去了,不然王妃等久了。”
幾人就笑容滿面的把兩個人送走了,看著馬車走遠了,徐文安這才問妻子:“她說的話可信嗎,可別被糊弄了。”
方嫻若嬌嗔著瞪了他一眼,“噯,你還信不過我?”
她說著又若有所指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徐文安就立刻笑著上前去扶了她的腰,溫聲笑道:“哪裡敢,娘子可是我的軍師,智比孔明。”
方嫻若得意的輕哼,由著徐文安攬著腰身進了屋,陳氏正在屋裡橫眉怒目的數落方啟賢:“你那副樣子裝給誰看,你以為你這樣,她們就會覺得你是什麼好人,像是誰做了天大的惡事,你若是個有出息的,像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