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指日可待,等你能夠自立門戶了,二姐姐就不會再幹涉你的決定了。”
半晌,知哥兒才點了點頭。
林玉安這才注意到,炕桌上一張皺巴巴的紙上寫著一句話: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林玉安心口一滯,思緒忽然飄轉回到在南水莊時,知哥兒問她唸的什麼詩,她當時沒有多說,不曾想這孩子竟然記下了。
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都搬上了馬車,林玉安帶著知哥兒就要離開,屋裡方大娘子卻忽然跑了出來,步子太急,險些摔倒,她仍舊不管不顧的往林玉安跑去。
“安姐兒,安姐兒等等!”
林玉安撩開馬車簾子,看著面上淚痕還沒有乾的方大娘子,禮節的笑了笑:“大娘子還有事?”
方大娘子強顏微笑,眼角眉梢的褶子愈加明顯,看起來蒼老無比,她聲音微顫:“安姐兒,這事兒本不該求你,可珠姐兒到底是你的嫡親姐姐,也從未做過什麼對不起的事,你能不能幫幫……”
“大娘子言重了,我也是寄人籬下,哪裡能夠幫到你。”
方大娘子面露悽然,一雙手顫抖著攀住窗桓:“你是王家的表姑娘,你能帶知哥兒回去,定然也能把你大姐姐和三妹妹也帶回去,算是我求你了!”
說著就要跪下,屋裡陳氏一臉不屑的走了出來,倚門抱胸睨著方大娘子,拔高聲音道:“你求她?一個連殘廢都不願意娶的人,指不定在王家都自身難保了,換作是我,早就投湖去了,這會兒哪裡還敢出門招搖啊!”
林玉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一把托住要給林玉安下跪的方大娘子,幾乎聲嘶力竭:“母親別求她,她就是想看我們的笑話!”
誰知方大娘子反手就給了林玉卿一個重重的巴掌:“都是我平日裡把你慣壞了,你們是親姊妹,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你這番不知輕重,連安姐兒半分也比不上。”
說完又眼巴巴的望著林玉安,曾經高高在上的嫡母,林家大娘子,此刻用著一種乞求的神色望著她,林玉安心裡沒有覺得痛快,反而生起一種淡淡的悵意。
她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放了簾子,馬車外就響起一陣嗚咽聲,方大娘子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了進來:“你大姐姐年華正好,真的不能嫁給一個鰥夫啊,那鰥夫還大了她二十歲,安姐兒,以前全當我對不起你們母女,我以後贖罪……”
林玉安扯下腰間的荷包扔了出去,面色凌然拔高聲音吩咐車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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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漸漸遠去,方大娘子的身影也漸漸模糊。
林玉安閉著眸子依靠在馬車壁上,神色莫名。
知哥兒小心翼翼的問她:“聽聞大娘子對二姐姐的小娘很不好,二姐姐為何還要把荷包給她?”
一道低低的嘆息像是流星般劃過,林玉安半睜著眸子,悵然道:“大娘子心性不正,可是大姐姐和三妹妹到底都是我的血親姐妹,做人要恩怨分明,不能被仇恨矇蔽了眼睛,我若是學著她們的做派,豈不是把自己變成和她們一樣的人了?今日給了她們一百兩銀子,以後再見,也沒有什麼恩情可言了,這是原則。”
知哥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言語。
馬車走在去往喜安莊的小徑上,兩側的田裡是青鬱喜人的秧苗,清風悠悠的拂面而來,走了半炷香的時間,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姑娘到了。”
知哥兒好奇的撩起馬車簾子望了一眼外面,這才跟著下了馬車。
馬車停在一座青瓦白牆的宅子前,宅子大門前有兩尊覆了青苔的童子抱鼓下馬石,大門上兩個獸頭的銅環。
“見過姑娘!”
一陣齊嘩嘩的衣服摩擦聲,等在門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