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餘昊對她仍舊避之不及,每日來看過孩子就離開,除了初一十五,絕對不會在她屋裡過夜,可所謂的過夜,也不過是分床而居。
阮凌音乾脆就把全副心思花在了後院之事上,比如慧姨娘就後悔莫及了,她還在月子裡,原本餘昊三兩日就會過來看看她,後來半個月就見不著人了,她疑惑不解,讓丫鬟去打聽餘昊的去向,這才知道阮凌音又給餘昊抬了個小娘。
那小娘子二八年華,比她還漂亮,少女如花,很快就把餘昊的心勾了過去。
這件事,她算是明白了,正室娘子就是正室娘子,她有一百種辦法來壓制自己,自己是不自量力,才會想著用兒子作為籌碼,和她對峙。
兒子沒了,寵愛也沒了,她的體面和尊貴像是雨後的雲,薄得風吹就散了。
至於靖南王府,氣氛的低沉也是到達了谷底。
姝姐兒雖然沒有性命危險了,可卻不去從前那樣活潑了,躺在床上精神恍惚,林玉安看著女兒的樣子,暗地裡抹了不少眼淚。
晚上,許媽媽過來說紅纓暈倒了,陳氏一邊跪著一邊哭,林玉安聽著,心裡不禁發涼,“我沒有叫她們跪,告訴她們,如果要一直跪下去,就出府去吧。”
許媽媽身子一抖,點頭出去了。
她正擔心著,不想再管她們如何了,這件事她本就沒有追究誰的過失,且既然有人打定了主意要算計姝姐兒一個小孩子,那事情是遲早的事,她只是自責沒有保護好姝姐兒。
今日也實在太巧合,九哥兒病了她心急,也沒有過問姝姐兒去哪兒,沒想到好巧不巧,竟然去玩鞦韆了。
可以前她怎麼不知道姝姐兒喜歡玩鞦韆,這件事裡裡外外都透著不對勁,齊氏再有能耐,只怕也沒辦法算準了姝姐兒會什麼時候去玩鞦韆吧,且陳氏也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否則她也不會一直讓她在姝姐兒晟哥兒身邊。
第二日,林玉安叫了陳氏過來,細細的問了幾句話。
“昨日去玩鞦韆是誰的主意?你不要瞞我,我不會責怪你的。”
昨日跪了好幾個時辰,晚上膝蓋疼得她睡不著,陳氏的臉色慘白,一聽林玉安的話,眼淚就要出來了。
“昨日,昨日是小陳氏過來說王妃在看著九哥兒,小郡主可以去玩一會兒鞦韆,說您若是在,定然不會同意,姝姐兒又央著,奴婢就帶她過去了,我仔細的看了那鞦韆,沒有發現哪兒有問題啊,紅纓過來同我爭執,就短短時間,小郡主就摔了下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只剩下低聲啜泣。
小陳氏?林玉安二話不說,直接讓人去把小陳氏抓了,可小陳氏卻並不在屋裡,許媽媽立刻讓人去封鎖了王府,不許任何人進出。
地毯式的搜尋不過半柱香,就有人發現了小陳氏,她躲在馬廄裡,被人提回來的時候身上掛著馬料,頭髮上還有秸稈,挎著的包袱也髒兮兮的,看著狼狽不堪。
小陳氏看見一旁的陳氏,眼淚鼻涕就一起出來了,朝陳氏跪爬著過去,哭天喊地的喊冤:“姐,親姐姐啊,你就救救我吧,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啊,這件事與我無關,我絕對沒有別的心思!”
小陳氏這樣一個平日裡看起來老老實實,唯唯諾諾的人,誰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一面,林玉安心頭有些膩味。
她沉聲問小陳氏:“你想清楚了再說話,我沒有想要對你做什麼,但是你若是不自知,我就讓越丘來審你,到時候……”
林玉安的話沒有說完,小陳氏卻渾身發抖,嘴唇都有些泛白,她呆愣了片刻,噗通跪在了地上。
“是陽樺,他說只要讓小郡主去坐了鞦韆,他就帶我走,他說了今晚天黑之前就來接我,他說了的!”
她面帶不甘,自言自語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