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早有機靈的婆子去了錦華院給餘氏通風報信,繪聲繪色的給餘氏說了剛才暮雪院發生的事,讓人聽了彷彿身臨其境。
至於為何那婆子知道的那麼真切,餘氏並不關心。
總有人會為了討好巴結她而不惜冒險,她並不在意這些,照舊讓人給了一個二等的紅封,婆子歡天喜地的退了出去。
那婆子剛走,錢媽媽就忍不住狠狠的啐了一口,面上盡然的鄙夷不言而喻:“殷小娘也忒不是個東西了,和那勾欄瓦肆裡的有什麼兩樣!”
餘氏卻風輕雲淡的揮了揮手,面上並沒有露出半分不悅,端起茶悠閒的呷了一口,這才徐徐道:“男人,不就是美人和功名,如今殷小娘這朵嬌花只能看不能採,他會這樣也不奇怪,你讓人把他身邊的幾個小丫鬟盯死了,我倒要看看,他要演一出什麼好戲!”
錢媽媽是過來人,見的事兒多了,自然明白餘氏的意思,忙點頭應是。
要知道書房裡就有兩個機靈又頗有兩分姿色的丫鬟,如今不過雙十年華,正是嬌豔動人,春心萌動的年紀。
之前是因為有殷小娘這個美人,主君無暇看她們,如今就不同了,難保她們不會生出別樣的心思來。
餘氏淡然的起身,對錢媽媽道:“我過去看看柔姐兒。”
棠梨閣的院子裡,一個紅泥小火爐上的紫砂鍋里正咕嚕咕嚕冒著熱氣,院子裡瀰漫著濃濃的藥味。
餘氏進了院子,走過穿堂直奔內室去,卻在天井看到了席地而坐的王萱柔。
王萱柔穿著一件嫩粉色百蝶穿花大通袖的裙子,頭上只有兩朵絹花的髮梳,絲毫沒有往日裡風光霽月的光彩照人。
從屋裡匆匆跑出來的小丫鬟雲娟見了餘氏,驚容失色,又看見大姑娘正坐在地上,拿著一塊小石頭在地上劃拉,她忙低身去扶她起來。
誰知道王萱柔竟然突然氣狠狠的把手上的石頭往雲娟臉上砸,雲娟忙躲開,王萱柔卻身體失去平衡,栽倒在了地上。
餘氏大怒,對著雲娟沉聲怒罵,雲娟不敢作聲,忙又彎腰去扶王萱柔。
王萱柔也看見了餘氏,立刻就哭著跑到了餘氏身前,拉著餘氏的手委屈巴巴的道:“疼,孃親,疼……”
傻乎乎的王萱柔讓餘氏心裡彷彿被針扎一般,她眼中的怒氣瞬間就化為了霧氣,淚眼婆娑的把一身髒兮兮的王萱柔抱在懷裡輕聲哄道:“娘在,不怕,不疼……”
每一次見了王萱柔這副模樣,餘氏對王忠德的恨意就更上一層樓。
王忠德好狠的心,竟然對自己的女兒也下得了這樣的手,餘氏第一次後悔嫁到了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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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王萱柔送回了內室,盈春這才回來了,她手裡拿著一個小木盒,還沒有開口,已經被王萱柔搶了過去。
“好吃,糖,孃親吃。”
王萱柔如同一個咿呀學語的稚童般一句話都說不全的把盒子放在了餘氏手中,餘氏不悅地看了一眼盈春,一邊開啟了盒子。
兩個巴掌大的盒子裡面放著各種各樣的蜜餞果脯,盈春解釋道:“大姑娘整日裡吃藥,嘴都苦了,婢子這才尋了個閒出去給小姐買了些蜜餞回來。”
餘氏的臉色這才好了起來,誇了盈春兩句,王萱柔就拿起蜜餞要吃,看得餘氏又是一陣心酸。
閒雲閣裡,林玉安正在屋子裡的臨窗大炕上盤腿而坐,炕桌上擺了一盆開的正好的茉莉,這茉莉一年四季開的不停,如今她得了閒,就想做些茉莉花蜜。
秋奴在一旁把林玉安剪下來的花過一遍清水,林玉安在小火爐上面用小砂鍋把花用水蒸了半刻鐘,然後用蜂蜜醃製。
蜂蜜還是前幾日讓秋奴去廚房找採買婆子幫忙採買的,用了二兩銀子。
一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