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一愣,見她往屋外走,連忙上前將她攔住,“姑娘需要什麼報酬,儘管說,只要在下付得起,一定答應!”
“這兩張古琴有靈性,本該沐浴焚香,可見公子如此著急,只好改為淨手了。”柳曼槐眨眨眼睛,“今生有幸能親撫‘流泉’、‘鳴玉’,這已經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好事了,我別無所求。”
“姑娘才是真正愛琴之人,在下魯莽了。”木音開懷一笑,陪柳曼槐走到泉眼邊,彎腰拿起竹勺,舀了清泉為她淨手。纖纖十指,柔軟細長,木音竟有一瞬的失神。
兩人重新進屋,柳曼槐用絹帕擦了手,木音用方帕將琴輕輕擦了一遍,阿英站在柳曼槐身後,看著她將手指放在“流泉”上。
柳曼槐屏息凝神,微闔了雙眼,手指撥弄琴絃,一曲《長相思》緩緩流淌而出,曲帶哀傷,竹屋裡頃刻漫起無邊思念,聽得阿英紅了眼,也聽得木音如痴如醉。
“鳴玉”突然一震,發出一聲類似嗚咽的低音,柳曼槐的琴音戛然而止。
“姑娘,它響了,你聽到了麼?”木音一臉欣喜,看得出,他對“鳴玉”果真是上心。
“嗯。”柳曼槐淡淡點了點頭,將“流泉”輕輕移到一旁,將“鳴玉”抱到面前,手指在其中三根琴絃上輕挑,琴絃發出的聲音似是嗚咽,讓人不禁而悲。
木音目不轉睛地盯著柳曼槐和“鳴玉”,眉眼中多了一絲緊張。
柳曼槐的手指移到另外兩根琴絃上,輕撫慢挑,那琴絃發出的聲音雖然也古樸幽遠,卻有些空洞,缺乏了靈性和感情。
她微微蹙了眉,指形變幻,又試了幾個音,依舊不理想,遂停了下來。
“姑娘……”木音緊張地看著柳曼槐,“為何不五根琴絃一起試試?”
“你確信?”柳曼槐看了一眼木音,依他所說,開始彈奏《長相思》,結果那琴音聽起來頗為古怪,明明是悲愴的調子,卻夾雜著些許雜音,旋律聽上去始終走不了心,無法引起共鳴。
“罷了,果然是給毀了。”木音終於忍不住,出聲請柳曼槐停下,“姑娘,你可有辦法將這琴絃改造改造?”
“辦法不是沒有,不過可能需要等上幾日。”
“只要能讓琴音恢復,等上多久也無妨!”木音一聽這話頓時燃起了希望,笑著說,“已經是午膳時間了,若是姑娘不嫌棄,就留下用膳吧!”
“公子美意我心領了,家中還有兄嫂,若不回去,他們定會牽掛。”柳曼槐說著指指“鳴玉”,“還請公子將這兩根琴絃取下,我帶回家中琢磨琢磨,過幾日再送還與你。”
“在下信得過姑娘,不如姑娘將‘鳴玉’帶回,過幾日在下上門來取。”
“小門小戶,不敢帶如此貴重的古琴回家。我還是隻帶琴絃吧。”柳曼槐何等聰明,懷璧有罪,萬一被貪婪的人知道這等絕世好琴到了她手裡,說不定會起了歹意。
作為愛琴之人,她今日被這古琴吸引,跟著素昧平生的木音跑來煙霞樓已屬大膽。
☆、第一百七十章 他是伶人
雖然她現在恢復了不少,卻不想給自己和書彤他們帶來麻煩。而這木音,壓根就不是一個普通伶人那麼簡單,琴在他手裡自然安全得多。
“既然如此,在下就依姑娘。”木音也不再堅持,取下兩根琴絃,親自送柳曼槐回家。
煙霞樓的姑娘和伶人這個時候大都醒了,樓上樓下一片打趣聲,脂粉氣息甚重。
木音走在前面,臉上掛著一抹笑,像極了落入凡間的妖精,把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伶人們見到他都恭敬地問好,姑娘們見到他自然少不了上前套近乎。看得出,木音在這裡定是頭牌,且和所有人關係處得不錯。
與阿英渾身不自在相反,柳曼槐默默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