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不苟言笑,他不笑,這層薄霜便成就了一股更為顛倒眾生的風華妖冷。
我望著百解異常妖美的側臉,發了一會兒呆,方才將目光落於戰火酣濃的棋盤。紋坪上黑白錯落、殺機四伏,蹲在旁邊的所長,笑意盈盈,鏡片後的雙眸流光溢彩、波光粼粼。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前幾日和辦公室裡某隻肥書蠹的對話來。
自從光棍節遺案掃尾後,書蠹便和我日漸熟絡起來,雖然它大爺脾氣甚重,委實算不得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先生,但元老到底是元老,又是吃書為生的,肚子裡墨水頗多,故事經歷更是精彩豐富。更妙的是,它常年待在碎紙機裡,吃吃睡睡久了,難免寂寞無聊,再加上先前和惜字如金的百解共處,早就憋得慌了,如今好容易碰上個喜歡聽故事的我,怎能不多交流交流?於是,有喚必應,時不時的還會主動找我聊聊天,八卦一番所里人事。
那天,我本是要從它口中套出所長全名的,豈料那老傢伙眯起眼睛看了我半晌,看得我心頭“撲通撲通”真以為它要向我揭破這個秘密的時候,它卻“嘿嘿”一笑,以一句“知道了也不告訴你!”殘酷無情的把我摔了回去。
我不到黃河心不死,從書畫社弄來墨跡淋漓的書法,決定以利相誘,換個角度繼續挖掘訊息。
“咔吱咔吱,咕咚……咔吱咔吱,咕咚……”
黑胖黑胖的書蠹愜意的仰面躺在機底,挺著圓鼓鼓的肚皮,閉著眼睛,舒舒服服的咬著我殷勤遞上的畫紙,翹著的二郎腿還一顛一顛的。
我在碎紙機邊蹲下,賣力的給它喂點心:“哎,你知,,”
“哎什麼哎,叫我前輩!”我才說了幾個字就被它毫不客氣的打斷了。
“……”我抹掉後腦勺掉下的汗滴,規規矩矩的叫了聲,“前輩。”
“嗯?”他依舊閉著眼,只悠然從鼻腔裡嗯出一聲。
“夏少是不是也會佔卦,而且佔得比算命的還準?”
“你聽誰說的?”
“唔,小悲說,如果一個一流的卦算師佔不出某個人的名字,那很可能就是因為那個人的占卜術比這個卦算師更強。”
我簡要的把我和樂楓、玲瓏三人關於所長名字的無疾而終的對話在它面前複述了一遍,蠹打了個飽嗝,擱下手裡未啃完的書頁,徐徐道:“你是不相信小夏有如此能耐?”
“厄……也不全是。”
它斜睨我一眼:“我問你,ceo和部門經理哪個更厲害?”
“當然是ceo!”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蠹朝我翻翻小眼睛,伸手去撈方才擱下的吃了一半的書頁,儼然一副答案已經昭然若揭的模樣。
我猶自強辯:“可是,術業有專攻。”
“不發威的除了病貓更有可能是老虎。”它心滿意足的舔舔指頭上沾染的墨跡,接著說道,“不過,百解算不出小夏的卦,還有另一種解釋,”它鄭重的伸出一根手指,“他和小夏太親近,卜卦之人是佔不出自己或者與自己聯絡密切之人的命運的。”
“可是,他能算出小悲的……”
蠹再度翻了翻眼球,以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截過我的話頭:“你覺得他們親近嗎?以你所見,除了小夏之外,還有誰離算命的更近?近到能讓算命的交心?”
我頓時啞然。
百解的確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像面癱,沉默寡言,你不說話他絕對不會率先開口,可以一悶就是一下午,而就算是我主動和他說話,他也是愛理不理,只除了對所長例外,那簡直就是言聽計從。
此刻,我站在紋坪前,回想著與蠹的這場對話,瞅瞅依然悶不吭聲的百解,再瞅瞅同樣目光在百解身上逗留的所長,納悶之餘,一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