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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想說話,便又看到衛玠大氅上的毛領上沾著常青樹的葉子,又是一驚,忍不住吶吶說道:&ldo;主子,您剛不會是坐在樹上&rdo;

圓臉內侍這話說完,已察覺到不對,屈膝跪了下來,碰著屁股上的疼,忙又&ldo;哎呦&rdo;一聲他顫顫巍巍朝人磕頭,一面是拿著手心輕輕掌著自己的嘴:&ldo;奴多嘴,奴多嘴奴只是擔憂千歲爺您的身子,怕您又染了風寒。&rdo;

衛玠淡淡瞥他一眼,眼中的笑意卻已盡散,化為往日的冰寒:&ldo;多嘴。&rdo;

圓臉內侍一面掌著自己的嘴,一面迭聲說道:&ldo;是是是,奴多嘴,奴多嘴&rdo;

陸棠之等走上了外間大道,身心才鬆懈下來。

她一面拿著手背抹著汗,一面是有些不好意思說了話:&ldo;還是我提議要去的,沒想到&rdo;

王昉看著她笑了笑:&ldo;無妨,那處是荒蕪了些&rdo;

兩人一面說著話,一面繼續往前走著,一個宮侍跌跌撞撞往這處走來,她低著頭不知在尋什麼,恰好撞到了王昉宮侍一驚,忙跪了下來,迭聲請著罪。

陸棠之也忙細細看了王昉,問她:&ldo;王姐姐可有事?&rdo;

王昉搖了搖頭,她抬眼看向伏跪著、垂著頭的宮侍,手心卻微微攥緊了幾分:&ldo;無事,走吧。&rdo;

陸棠之見她無恙,才鬆了一口氣,她看了打著顫的宮侍一眼,眉一皺卻也未曾說些什麼只扶著王昉往偏殿走去。

等回到偏殿,王昉便先回了屋子。

她坐在軟塌上,鬆開了右手,手心上放著一團紙,卻是先前宮侍給她的。

王昉垂著頭,指腹磨著這一張燻著百濯香的紙張,良久才打了開,便見上頭寫著蒼勁兩字&ldo;擇後&rdo;

擇後?

原來是這樣。

只是‐‐

王昉握緊了這一張紙,看著這熟悉的字型他為何會給她遞信?

☆、第二十八章

永康宮。

王昉與王姝對坐於軟塌之上, 她們的中間擺著一個未完的棋局。

而靠近軟塌的一排雕花窗欞皆被開啟,如今正徐徐吹來這午後的徐徐暖風

王姝手握白子,半彎著一段細膩而纖長的脖頸,聞言也未曾抬頭,只是淡淡說了一句:&ldo;原來如此&rdo;

她的聲音緩慢而平靜,並未有什麼波動。

待落下手中白子,方抬了頭, 看向那窗外的景緻:&ldo;當年慧心如蘭的陸婉兮, 如今竟也只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了, 真是可笑。&rdo;

王姝這一句話, 透著無邊嘲諷, 她垂下又長又彎的羽睫, 恰好遮住了眼底的幾分複雜。窗外景緻甚好,她像是憶起了什麼舊事, 就連那素來平穩無波的臉上也閃過幾許晦暗。微微蜷起的指尖,還有那幾許錯亂的呼吸, 卻也不過這一瞬之間,便消了個乾淨

一瞬之後‐‐

她依舊是那高高在上、清麗出塵的賢太妃。

王昉看著王姝,卻未曾說話。她是知曉幾樁舊事的,那舊事中的兩位姑娘如她一般年紀, 正是她的姑姑與如今的陸太后。當年她們並稱金陵雙姝,才情相貌皆論不出上下, 未至及笈便已得百家求之

而後‐‐

兩人又在及笄之年, 同入後宮。一人為後, 一人為妃,情同姐妹,卻也算得上是一樁佳話。

只是這歲月轉了幾回

那舊事中的兩人,也早已不是當年的姑娘了。

王姝手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