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昉一愣,是問:&ldo;你如何知曉?&rdo;
&ldo;我…&rdo;
王衍有些不好意思:&ldo;我先前聽管家說過,二月十六是師孃的忌日…先生每年無論在哪都會特地跑去泗水一趟。等先生祭拜完,便該回來了。&rdo;
王昉聽他這麼一說,卻是想起當年錦衣衛送來的摺子中,卻有他的生平‐‐
那前塵舊事太過模糊…
可她記得,徐先生是沒有妻子的。
…
泗水。
徐子夷站於船頭,泗水遼闊,一眼望去看不見邊。
他手中握著一壺金陵遊,往日嬉笑怒罵的面上這會卻只餘平靜,風拂過水中漣漪,而他輕聲一句:&ldo;十年了。&rdo;
十年了…
你離開我已有十年之久。
徐子夷合了眼,想著記憶中那個溫婉女子…
即便歲月如白駒過隙,可她的身影卻一如最初,溫婉而美好。
那是他的淨土,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存在…
偏偏被他一手打破。
&ldo;子夷,你的衣裳壞了…&rdo;
&ldo;子夷,夜裡讀書不好。&rdo;
&ldo;子夷…&rdo;
&ldo;子夷!&rdo;
&ldo;徐子夷!別讓我恨你!&rdo;
…
徐子夷睜開眼,他看著泗水之中,水波瀲灩,恍若有那人的身影,彎彎雙目、巧笑倩兮…一如最初。
&ldo;月娘…&rdo;
風吹過,水面上的漣漪與身影皆被吹散。
&ldo;月娘!&rdo;
徐子夷上前一步,似要伸手去抓住那虛無身影。
&ldo;小心!&rdo;
身後有人拉住了他。
小船搖晃,好一會才平穩下來…
徐子夷心緒已平,他站直了身子往身後看去,良久才看著那個身穿玄裳的男人,說道:&ldo;九章,多謝你了。&rdo;
陸意之未曾說話,只是收回了手…
他看著這無邊之際,風拂過他的墨發,而後才緩緩而道:&ldo;天下大儒徐子夷,竟會為情所困。&rdo;
徐子夷面容平靜,未曾像往日與他爭執‐‐
他亦看著這泗水無邊,徐徐說道:&ldo;世間之事,唯情一字難解爾。&rdo;
徐子夷說到這,是把手中的金陵遊盡數傾倒於泗水之中,酒香四溢…良久,他才看著陸意之,繼續說道:&ldo;九章,你往後遇見,便會明白。&rdo;
是嗎?
陸意之挑了挑眉,卻未說話。
他手中握著一壺酒,風吹得他袖子聲聲作響,而他仰頭飲盡壺中酒。
…
有容齋。
王昉與王衍還在說著家常話,琥珀卻急急趕來,她看著兩人急聲而道:&ldo;主子,老夫人暈倒了…國公爺已拿著腰牌去請夏院判了。&rdo;
&ldo;什麼?&rdo;
夏院判三天前才來過,如今竟然需再去請他…
她這樣想著,忙汲了鞋子,與王衍兩人往千秋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