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頭…

還是姚如英知道此事來了回九如齋。

姚如英看著躺在床上身子越漸羸弱的王昉，眼眶忍不住便酸澀了幾分…她背過身待擦拭完眼角的淚，才邁步走了過去。

王昉見她過來，面上的擔憂總算是掩下了幾分…

她由人扶著半坐起身，聲音還有些虛弱，面上卻帶了個笑：&ldo;母親怎麼過來了?&rdo;

姚如英扶著她的胳膊幫襯了一把，而後是坐在圓墩上輕聲嘆道：&ldo;你這丫頭，只是一個夢，怎麼擔心成這樣?&rdo;她這話說完是跟著一句：&ldo;你如今身子本就不好，若是讓九章知曉你只怕該擔心壞了。&rdo;

王昉聽到&ldo;九章&rdo;兩字，原先強掩的愁緒卻是再也抑制不住…

她握著姚如英的手，一雙眼眶泛著紅，聲音也帶了幾分哽咽：&ldo;母親，那個夢太過真實…他就在我的身旁，滿身是血，可是我怎麼喊他都聽不到。我只能眼睜睜得看著他往前，看著那兩支箭穿過他的身體。&rdo;

王昉說這話的時候，身子還止不住打著顫…

她抬了那張布滿著淚痕的臉，一瞬不瞬地看著姚如英，啞聲問道：&ldo;母親，九章他會不會真的出事了?&rdo;

&ldo;不會的‐‐&rdo;

姚如英握著帕子拭著王昉臉上的淚，聲音斬釘截鐵，未有一絲遲疑…她一面伸手擦拭著，一面是柔聲說道：&ldo;我請人替九章算過，大師說九章早年雖然體弱多病，可是福緣深厚，是長壽之相。&rdo;

&ldo;他還這麼年輕，一定不會出事的。&rdo;

許是姚如英面上的堅定，或是她話中的斬釘截鐵…

王昉終於冷靜了下來，她接過琥珀遞來的參湯喝了一口，而後是開口說道：&ldo;母親，我想去清明寺…&rdo;往日她從不信佛，可如今她卻願意相信。

她願意向上天、向佛祖祈福保佑，只要他能平平安安。

&ldo;這…&rdo;

姚如英聞言卻有些遲疑，如今王昉的身子骨哪裡經得起這樣的顛簸，可是看著她眼中的希冀…姚如英到底還是不願看見她的失望。她握著王昉的手輕輕拍了一拍，口中跟著一句：&ldo;等你休息幾日，我們便去。&rdo;

…

而此時的邊境。

戰火燎原，一派金戈鐵馬的聲音。

此時已是月色高升之際，星河點點，可軍營裡卻依舊是一派走動倉促之聲…其中最大的一個營帳內燈火如晝，更是可以看到裡頭人頭攢動，一派忙碌之景。陸意之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銀甲已破，胸口上還高插著兩支箭。

楚斐立在一旁，他往日清俊的面容此時也有些頹敗，身上也有不少傷口…

好在傷口都不是要害之處，又有軍醫早先替他包紮過了。

他看著躺在塌上的陸意之，面上是未曾遮掩的擔憂，而後是側頭朝一個穿著褐布衣衫的男人看去：&ldo;江先生，九章沒事吧?&rdo;

江鶴取過熱帕擦拭乾淨手，聞言是淡淡說道：&ldo;沒毒，死不了。&rdo;

他說這話的時候口氣並不算好，可營帳中的眾人許是早已習慣他的語氣，聞言也未說什麼…江鶴把手中的帕子重新扔回盆中，而後是擰眉看著陸意之說道：往日也沒見你這麼拼命過，如今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