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李青佩有了身孕後,他對這些小孩子也是越發難以抵抗了…這會瞧著滿滿,他是笑著伸出手輕輕揉了揉滿滿的頭,口中是跟著一句:&ldo;那滿滿還要多吃些,等到有一日長得比叔叔還要高。&rdo;
他的右手當年被陸意之所傷,即便得江先生治癒,卻也未曾康復。
陸意之看著他手腕上那道舊傷,口中是道:&ldo;當年的事,我很抱歉…&rdo;這些年他和徐慶年相處,知曉他心性不錯,當初也不過是被那個女人矇蔽罷了。
徐慶年聞言倒是輕輕笑了笑,他自然知曉陸意之說的是何事:&ldo;我倒覺得值得…&rdo;他一面說著話,一面是朝那屋中看去,木頭窗欞皆大開著,他能看到坐在裡頭的李青佩正低垂著一雙眉眼笑逗著陸意之家的二姑娘。
他看著她臉上的笑顏,眼中的笑意也就越發深厚了幾分:&ldo;用一隻手認清一個人,用一隻手獲一片真心,值得。&rdo;
☆、番外(四)
元康十四年。
又是一年五月時, 江東的天氣較起別處卻是要涼上一些, 尤其是連著落了幾日雨, 這天氣倒是越發涼了幾分…信王府位於江東偏東一處, 出門便是江東水, 百里之內並無別的人家。
這處往常並未有人居住,去歲的時候,正主倒是回來了。
衛玠身為這大晉如今僅剩的一個王爺, 何況又有那樣的身份, 自是地位尊貴…偏偏這江東的官員卻沒有一個敢登門拜訪。當年衛玠攜淮陽王起兵謀反, 這事鬧得整個大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其後又爆出這位信王原是先英王之子,元昭爺之嫡孫,越發讓人咂舌不已。
雖說天子仁厚最後礙於血脈並未定罪於他, 反倒還保留了他信王的尊號讓其在這江東安閒度日…
可朝中官員、士族門第這一年餘來卻未曾登門拜訪過一次。
誰知道這位信王回頭會不會再做出些什麼事?何況衛玠早年在大晉的名聲便算不得好, 眾人敬他、懼他,卻沒有誰想真正得靠近他。
…
信王府。
相較其他士族門第, 甚至那些普通官員的後宅, 這信王府卻顯得格外安靜了些…那扇紅漆大門常年都是緊閉的, 院子裡也未有什麼隨從、小廝,整座王府鮮少能瞧見什麼人, 看起來冷冷清清的, 倒並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樣。
早年劉謹放衛玠歸來, 並沒有怎麼難為他…
木容等人仍舊跟著衛玠, 只是除了木容以外, 其他人素來是習慣隱在黑暗之中…因此這偌大的信王府除了衛玠和王蕙兩個正經主子,平素能瞧得見人影的便只有一個木容和廚娘。
此時旭日初上。
屋中點著百濯香,兩排木頭窗欞皆大開。
衛玠一身常服坐在臨窗的軟塌上,他的手中握著本書,這會正低垂著一雙狹長的鳳眼,漫不經心得翻閱著。
有風拂過…
打落了臨窗一枝桃樹上的雨珠,有不少都沾在了衛玠的衣服上,他這才抬了眼朝外頭看去。外頭園中的景緻很好,即便未曾怎麼修剪,卻也在這天地之中鋪展出一副&ldo;天然去雕飾&rdo;的滋味。
他又看了看那枝上的雨珠…
雨是昨夜才停的,那些樹上、屋簷上皆還墜著雨珠,此時由那初升的日頭一照,越發透出幾分晶瑩剔透來。
木容推開門進來,待見到衛玠已經醒來,他是低垂著眉眼把手中的水盆放到了架子上,跟著是絞乾了帕子奉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