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橋思考著解決之道,走過王家院子旁邊的小道。說是院子,實則是有十來戶人家散亂地排在一起。在一家壩子裡坐著幾個人在喝啤酒,聊天。
“姐夫,我準備再修兩層。”說話者長得非常敦實,留著光頭。
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道:“王二娃,你這樣亂修就是想套錢,政府肯定要管,到時強遷起來麻煩得很。你的小胳膊掰不贏政府的粗腿。”
聽到議論,王橋就裝作打手機,站在小道旁邊偷聽了兩句。
王二娃就道:“政府那些人膽子小,只要他們來強遷,我就準備幾個汽油瓶,扔在牆上燒,絕對把他們嚇退。姐夫到時叫幾個兄弟幫我撐起。”
一個相貌頗佳的少婦站在房門口,怒斥道:“許大馬棒,你別聽王二娃的話,我們院子的事,你不要管,管了又沒有啥好處。我是嫁出去的人,就是潑出去的水,王家院子的事管我屁事。”
中年漢子額頭上有一條傷疤,讓其秀氣的臉上多了些兇悍之氣。他大口喝著啤酒,笑著對年輕人道:“王二娃,聽到沒有,你姐不准我管你的事情。我現在就是生意人,做生意賺錢,比打打殺殺強得多。”
王二娃道:“我這個也是生意。”
中年漢子搖頭道:“既然是生意,那就好辦,到時就和政府談判,互相讓一步就行了。貪心不足蛇吞象,最終找不到好。”
對於王橋來說,“許大馬棒”是一個有點陌生又似乎聽說過的名字。檢視了搶建房子的現場,繼續聽他們對話也沒有意思,王橋就順著小道走過了大院子。他邊走邊給吳重斌打電話,寒暄幾句,問道:“我記得以前許瑞有個堂兄在混黑社會,他堂兄叫什麼名字?”
吳重斌對那一段復讀班打群架的歷史記憶十分深刻,也是面對後來女友時重要的談資,他未加思考,脫口而出,道:“他堂兄叫做許大馬棒,是黑老大胡哥重要的手下,聽說如今生意做得很好。”
得到證實以後,王橋也沒有太往心裡去。現在不是當年,以前與黑社會相遇時他只是一個能打架的復讀生。如今是一鎮之長,身後有政權作為支撐,黑社會在政權面前就不堪一擊的。
他最擔心的是普通村民為了經濟利益聚在一起鬧出來的群體性事件,這種事情極為棘手,重不得輕不得,只能反覆磨。
創彩集團落地是********吉之洲親口交待的任務,王橋知道其重要性。他無意中聽到幾句對話,意識到王家院子確實是難啃的硬骨頭,副鎮長羅基奎反映的情況必須要儘快解決。
王橋沒有當場給相關人員打電話,而是沿著小道繼續走,不一會又到了另一個硬骨頭——張家院子,張家院子的房屋沒有長高,但是周邊的土地上種滿了密密麻麻的拇指粗的樹苗。
在創彩集團待徵地塊上轉了一圈,除了王家院子和張家院子外,其他地方還算平穩,沒有異常情況發生。
王橋摸出手機,給郭達打了一個電話,道:“明天下午,召開徵收土地工作組第一次會議,由各職能組彙報前期工作。”
王橋隨即又給宋鴻禮打去電話,道:“宋書記,這一次城關鎮來了兩名掛職幹部,一名是省委辦公廳常委辦的晏琳,任城關鎮黨委副書記,另一名是市委宣傳部的李寧詠,任青橋村黨支部副書記。晚上班子給她們兩人集體接個風,你一定要來參加啊。”
宋鴻禮道:“我今天還真不開,有個重要接待,無法分身。改天我單獨與她們兩人見一面。”
打完電話,王橋步行回到城關鎮政府,走出一身熱汗。
郭達坐在辦公室看到王橋,趕緊走出來,報告道:“王鎮,晏書記的辦公室佈置好了,你來檢查一下。”
新辦公室比照著黎陵秋的規格來安排,有一排書櫃是現成的,會客